从小她就在院子中养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连市集都是前些天及笄礼,母亲问她想要什么,她说想出去走走,这才知道的。
可能是她身体一天比一天弱的情况,父母也不再拘束她了,甚至还问自己要不要来参加这春日宴,她虽没去过,也是听说过这是一场适龄男女的相亲宴。
虽然知道自己已油尽灯枯,可是正当少女怀春的年纪,且听说山上风景极好,压制不住心中的雀跃,也在这天换上了靓丽的衣袍,也想看看是否有自己中意的少年郎。
母亲在她出门前给她的丫鬟塞了许多瓶瓶罐罐,以备自己的不时之需。
可没想到院外的世界这么大恶意,周围人对自己的评价,让她有些惶恐,顿时如一盆凉水,将她心头浇了一盆冷水,对这场宴会的期待也所剩无几。
娇灯皱了皱眉:“你的事,与我何干?”她搞不懂这个娇小姐怎么那么多愁善感,自己的事在意别人的看法干什么。
蔚听兰执子的手一顿,随后撂下了手中的棋子,痴痴地笑了起来。
娇灯莫名其妙地看着她,这是怎么了,这女人是不是在家关得疯癫了。
只见她笑够了咳了几下,就举手示意:“我认输。”
娇灯僵硬地捏着手中刚从棋盒中拿出来的白子,呆滞地看着她的动作,她又赢了!怎么办!回去怎么解释?关键自己这次真的不知道是怎么赢的。
“多谢姑娘,是我狭隘了。”蔚听兰郑重起身对着娇灯行了个礼,她一直拘泥于被人口中的说辞,得了娇灯两句话才反应过来自己钻了牛角尖,心胸顿时开阔了许多。
娇灯在众人不可置信地眼神中麻木地下台,她坐在座位上焦虑地咬着自己的指甲,连盘子里新上的糕点都没心情吃了。
等看到自己下一个对手是嘉阳郡主时,娇灯略微松了一口气,输给这个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娇灯脚步都轻快了几分,看着嘉阳的眼里都透着光,恨不得马上输给她。
可谁想到嘉阳郡主居然也是个臭棋篓子,娇灯觉得自己从前与先生对弈都没这么费过脑子,绞尽脑汁想怎么给她让棋。
嘉阳打起了十二分心力来应对娇灯毕竟她的战绩实在是很出彩,自己也与钟盈对弈过,自己确实不是她的对手。
她每走一步都要思虑半晌,娇灯恨不得抓过她的手自己给她下。
娇灯紧盯着嘉阳落子的手:下这,对,就下这里,然后我就输了。
可在落子的最后一刻,嘉阳手腕一转,下在了一处对娇灯极其有利的位置。
其实也不怪嘉阳,她本来要下在那里,结果一抬头看到娇灯眼中的激动之色,又收了手,定然是个圈套,自己要下的时候她那么兴奋。
娇灯拿起一旁的茶水猛灌了一口,受不了了,她觉得心难受,有点喘不上来气,这北国的贵女怎么回事,自己以前的丫鬟都比她们下得好。
娇灯完全忘了自己身边的丫鬟都是在军营里受过训练的,随便拿出来一个都能混个校尉当当。
若说这嘉阳不下在自己刻意漏出来的破绽也就罢了,她还下在了给自己机会的位置,娇灯忍不住啃着指甲,她心中十分纠结,到底下不下在那个位置,子一落嘉阳必败无疑。
娇灯最后还是落下了棋子,无奈又赢下一局。
她看着榜上自己两个满分,捏了捏鼻梁,而苏念看她的眼神已接近盲目崇拜:“小姐,你的琴弹得跟别人一点都不一样。”
小姐打小在乡下长大都没有接触过这些东西,她得多努力才能做到这样,苏念心里感慨万千,这些时日在相府熟悉了,也知道娇灯处境极其艰难,既心疼娇灯的身世过去又佩服她这逆境却努力生活的勇气。
娇灯被她问得哑然,半晌吭声道:“先生就是...这般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