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天才都有的共通点，冷漠、不近人情，有着自己的一套行事准则。
但就在夏艾达脑中思考安平王会如何拒绝这个提出不合理要求的人时，那声音却褪去了寒意，如三月的春风，虽只有简洁的一个字：“可。”
文詹承松了口气，夏艾达目瞪口呆。
“本王腿脚不便，只能委屈姑娘同本王共乘一辆马车，若是败坏了姑娘名声就不好了。”他又恢复了娇灯熟悉的模样，萧萧肃肃，爽朗清举。
娇灯心里冷嗤一声，又不是头一次坐一辆马车，这个就喜欢人前做戏的伪君子。
她配合地行了个礼：“小女无碍，麻烦王爷了。”
柏霖身边的侍卫这才从车内拿出了脚凳，摆在马车旁边，示意娇灯可以上去了。
夏艾达在一旁快要惊掉了下巴，这是在柏霖回京后自己第一次见他，他实在不敢相信面前这个褪去了所有锋芒，现只如贵家公子的人，是七年前那个意气风发，肆意张狂的皇子。
不过想来也是，当初举世无双的天才，现在变成一个废人，又被贬为庶人，在外面蹉跎了这么久，经历了大起大落没有变化才不正常。
只是可惜了一位天才，听父亲偶尔谈起，若他没有经历那次变故，现下定是皇位的不二人选，他若登基称帝，定会统一四国，实现千古大业。
父亲提及时惋惜的神色太过哀恸，叫他对柏霖也有着一些共情。
文詹承听此话倒是放下心来，他不放心自己如花似玉的妹妹自己回去，其实他也以为柏霖不会答应，没想到这么容易。
在娇灯上车后，车帘就被放下，里面的情况被遮住，但众人不觉得安平王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毕竟他风头正盛的那几年，整个北都的女子怀春的对象怕都是柏霖，还有那胆大的女子当众示爱，但从未听说过柏霖对哪位女子偏爱，他就好像一位无情无欲的神。
而没了那些破烂的马车两个人坐倒是不显拥挤，娇灯和坐得端正的那人对视了一眼，扭过头去。
柏霖不经意勾了勾唇：“上次的事还是多谢纱芷了，不知送去的东西可还好用？”他注视着娇灯完美的侧脸，像是在真的在观察用在娇灯脸上的东西有没有效果。
娇灯被他盯得几分不自在，只能扭过头和那人对视，回道：“还不错。”
“那便好。”
马车中又陷入了沉默，里面的空间并不大，娇灯离柏霖其实很近，近到可以闻到他身上的和罗香，平日里柏霖都是坐在轮椅上，现在娇灯和他同坐时才发现他比自己高大许多。
她目光直视只能看到那人完美的下巴，线条流畅，比之娇灯在皇家看到的艺术品还精致几分。
“我派去东国的人带回了些消息。”在无人时，柏霖从不以身份自称。
娇灯听到这话顿时打起了精神，抬头与柏霖对视，等他继续说下去，她午夜梦回都是父亲、兄长还有那些一个个为她引开追兵的亲信最后的面庞，她不敢忘了自己的最终目的。
柏霖知她心焦，也没故意吊着她，脑中整理出情报的有用信息：“探子们传回消息说，柳浩言在你家出事前些天夜间出了一趟门。”
娇灯目光一阵迷惑，似是不明白柏霖与自己说这个是做什么，柳家与自己家是世交，父亲和柳伯父从小一起长大，关系非同寻常。
“与柳伯父有何干系？”她的语气有些愠怒，像是在埋怨柏霖去调查柳浩言。
见娇灯的神情，柏霖叹了口气：“纱芷，你的这位柳伯父可不像表面上那般清正廉洁。”局中人有着多余的感情牵制，很多事情都看不明白。
娇灯愣了一瞬后反应十分激烈，不知是在说服柏霖还是在说服自己：“柳伯父为人很温和的，之前我有次惹祸打了东国三皇子，还是他给我拦下了，平日里和父亲关系也很好，他们在出事之前还一起喝酒来着...”
而柏霖没有反驳她，只是那样静静地望着她，好像在看一个不敢面对真相的孩子，可他的眼睛是那般有说服力，娇灯渐渐没了声音。
两人又一次陷入沉寂，但气氛却比之前更为紧张。
最终是柏霖出口打破了这番平静：“只是暂时查到的一点苗头罢了，纱芷不必这般大的反应。”
他的暗卫确实只是查到一些皮毛，但多半事情的真相跟他推测的八九不离十，他现在跟纱芷提一嘴，也不过是试探一下她的反应，若是叫她知道真相，还会不会把心留在这里帮他做事。
现在他心里已有数，看来这事还是等一段时间再说吧，反正诛杀她真正的仇人，光靠她自己是做不到的。
娇灯半天没有吭声，她此刻脑子很乱，她本以为最坏的结果不过是那些瞧他们家不爽的官员们联手设的圈套，可没想到事实远比想象的更为不堪。
娇灯垂眸望着自己的鞋尖，即使自己十分注意地避开路上的积水，可还是不知什么时候沾上污点，可鞋子脏了可以再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