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你的原因——为什么让愚人众来出钱办帝君的送仙典仪!”
被称作天叔的天枢星尽量冷静地问,但从一路走高的音量就能听出面对凝光的选择,他实际也并不能完全做到。
他当然有理由愤怒,每个璃月的子民都有资格感到愤怒。找不到行刺帝君的凶手,还能硬扯一块遮羞布,说他们不过是凡人,能够刺杀帝君的必定不是凡人所为,力所不能及也是常理。但居然要愚人众,要这样一个和璃月没有半点关系的外国机构来出钱给帝君办送仙典仪?!
其他提瓦特六国的人会怎么看璃月?会怎么看他们这璃月七星?好,就算他天枢星的面子不值钱,可以唾面自干,犯而不校,但外国的看法可以不计较,璃月后人的目光呢?让后代的七星,后世的璃月人指着他们这一代七星的鼻子骂,说他们唯利是图,满脑子只有钱,连最下三滥的街溜子都不如?
再怎么坏地流脓的败家子都知道给自家老爷子买副棺材寻人找块地让长辈入土为安,最起码薄养厚葬;他们七个接手了帝君留下来的遗产,掌握了璃月最高的权利,却连葬礼都不肯出钱给帝君办?你自家老人死了要好好安葬,帝君死了一分钱不肯出?
“你有没有考虑过消息传出去,整个璃月会是什么反应?!”
他闭上眼,尽力压制惊怒。须发皆白的老人缩在袖子里的手甚至都在发抖。
就算今天他天枢星不考虑自己的身前身后名,信不信消息传出去,明天就有老人到倚岩殿阶前一头撞死!天枢星真的不明白事情怎么会这样!帝君走之前,他看这些七星中的天权星、玉衡星等几个年轻人都觉得少年英才,虽然略有莽撞,瑜不掩瑕,稍稍磨炼就好。怎么帝君一走,就闹出这样的纰漏!?
好,退一万步讲,就算你凝光当真不舍得花那么一大笔钱给一个已经死掉,无法继续庇佑璃月的神办葬礼,你说一声,这钱他们几个老家伙私下出钱不行吗?哪怕是完全匿名,从他天枢星自己的私产里出又如何?难道怕他们出不起吗?须发皆白的老人不是不知道凝光暗地里想要赶在二代岩神登位之前分新神的权,他年轻的时候也有过自认为雄才大略,能够挥戈返日,甚至认为帝君压在头上影响七星发挥的日子。换他年轻时有这个时机,也不会放过。不是不知道天权星同意愚人众出资办理帝君的送仙典仪,其中必然有她自己的谋划。但帝君的葬礼,关系到他们七星地位的名正言顺性,眼下璃月的情景,真的有什么比这更重要?
“我自然有我的理由,天叔。”
凝光坐在案前,仍是雍容华贵的样子。
“我们都知道北国银行的建立,一开始就是为了和璃月争夺金融上的掌控权,并且他们做的很成功。之前是因为有帝君在,是帝君创造了摩拉,因为有帝君在,所以无论面对什么样的攻势,我们都掌握了主动权,可以从容面对。但,这次的请仙典仪之后,形势发生了逆转:帝君走后,即使黄金屋仍在,璃月也已经没有办法再制造摩拉。单纯作为摩拉,它的价值不会减少,只会增多,毕竟物以稀为贵,市面上流通的摩拉和其价值相反只会越来越少。北国银行和愚人众的关系从来不是秘密……”
不愧是白手起家的天权星,话术非常出色,给出的也都是干货。但这还不足以说服其他七星。
奥藏山
两人一路爬山涉水,终于达到了目的地。
“荧!快看!这里有张桌子,还刻着字!‘此处居留云’,这说的就是我们要找的留云借风真君吧!‘此处坐归终’,还有还有‘此处借帝君’,帝君肯定是说岩王帝君,不过这个归终说的是谁啊?”
派蒙先一步飞到树下。
“这石桌上还摆了餐具,还有酒壶,旁边还有野炊用的篝火食材,是告诉我们要先坐菜,才能见到仙人吗?”
金发少女双手抱胸,思忖片刻道:
“试一试吧!”
“并非我急着送帝君下葬……”
凝光反手敲了敲烟杆,沉吟章句道:
“天叔可曾听闻过黄金屋私下里的传闻,关于帝君是以自己的血肉作为材料制作的流通提瓦特大陆的摩拉。”
“有所耳闻。”
长者简短的应道。显见之前的长篇大论已经严重磋磨了他的耐心。
“并非凝光不顾探寻帝君死因之要,实在是再拖下去,我怕璃月港会出现些不好的传闻。”
天权星嘴角勾起,难得现出苦笑。
“什么传闻?”天枢星在七星中主管的是规划和民生,对于黄金屋的传闻没有什么接触的渠道。
“怕会有恶意揣测,说七星困于无法产出摩拉,想要用亵渎帝君的神体——用帝君神体的血肉研究如何制作出摩拉,以保证璃月在提瓦特货币上的垄断地位。”
“胡言乱语!……岂有此理!”
天叔怒不可遏,既是对凝光口中可能出现的恶毒臆想,也是为居然能把这种话说出来,当做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