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在了脸色已然煞白一片的姚苌身上,王猛不怒反笑,然而嗤笑声却是一片寒凉。
“姚景茂,君有什么想说的吗?”
姚苌不敢说。
如果说苻坚是一个耳根子很软的好人,如果目睹了这一幕的只有天王本人的话,姚苌或许还有一线希望,通过在苻坚面前痛哭流涕指天发誓来换取皇帝的宽恕。
可是王景略现在就站在这里,他看到了一切,于是便斩断了姚苌所有的未来。
王猛就是一把苻坚身边最锋利、最坚固、最清醒的利刃。
当初,在燕国还没有被攻克的时候,他就敢因为担忧慕容垂父子最后还是会心向慕容家造反,而胆大包天到诱导慕容令叛秦东归,逼迫慕容垂畏罪逃亡,炮制出一场意在送其上死路的戏码。
结果虽然并不令他满意:慕容令虽然东归,因为被猜忌而死;苻坚却在找到慕容垂踪迹之后并无加罪,善待如初。然而事实上,他本人完全未被皇帝指责甚至敲打的待遇,才更让周遭所有人胆战心惊。
这是一种堪称恐怖的信任。
不像君臣二人时常自比的桓公并管仲之间的关系,实际更似当年后主对武侯那几乎盲目的信赖。
——是,苻坚是很容易耳根子软。
但是在这种关乎他个人生死的大事上面,王猛将寸步不让。
姚苌后背浸满冷汗,眼底却甚至不敢冒出些微凶光。
王景略不是普通舞文弄墨纵横捭阖的谋士,是敢提刀上阵,出将入相,带兵攻灭燕国,文武双全的丞相兼大将军。
他已经完了,但是,他不能让全家、甚至全族人,都因为这个狠人,跟着他一起完蛋。
王猛看不惯苻坚对所有民族一视同仁加以优待,乃至于秦国内部鲜卑、西羌贵族势力贼心不死的政策可太久了。
他不能给王猛任何的借口。
——于是姚苌“砰”地一声跪了下去,掷地有声。
“臣死罪!”
他不加一句辩解之辞。
【:东晋人才再接下来,都要到寄奴了。东晋都要完了。】
【:你等他们三都死了,趁寄奴还来不及发家起飞再打,或者趁桓玄造反的时候再打,说不定未来宋武帝都要跟你混了,那你这个集邮癖还不得美滋滋美死……】
【:孝武虽然早期勉强还行,但后来喝酒把脑子喝没了,还跟司马道子兄弟反目开始撕逼——东晋司马家皇权难得支棱一下,全给酒鬼兄弟俩主相矛盾内耗完了!】
汉·孝武皇帝·刘彻:?
什么人啊,配跟我一个谥号??
*
晋·武帝·司马炎:……一个武帝,一个孝武皇帝,谁教你们这么上谥号的??真不怕后来人把咱俩搞混啊?!
司马炎不知道他一语成谶,后世还真的有人把司马曜的书法作品搞混成是他写的。*
*
刘·寄奴·宋武帝·裕:……
谢邀,他逼迫晋安帝禅位得挺高兴的,不太想被苻天王集邮。
*
谢安:嗯——啊……
饶是被冠上了“安石不肯出,将如苍生何”这样的盛誉,但当情况棘手如斯的时候,人还是很容易被迫摆烂躺平的。
自己和侄子命都不长,顶头上司虽然少年看着有点早慧的迹象,但是未来却是个一喝酒上头就容易发癫的酒鬼,早因他们谢家维护司马氏皇位而有所不睦的桓氏家族未来又要造反,除了桓敬道之后竟然还有高手最终造反成功……
谢安:……
累了,毁灭吧。
这门阀政治格局还怎么救啊,一点都救不了!
【:啧啧啧,所以说你急什么。怕你不上赶着去送,司马曜没有因为淝水大捷飘上天,反而真的励精图治下去,把东晋给起死回生啊?】
【:你放心,只要你家司马仆射这辈子没跟酒彻底隔离开,就他们兄弟俩这酒鬼本性+糟糕酒品,迟早得把东晋给送了的。】
【:什么叫做晋祚尽昌明啊!(叉腰后仰)】
司马家:……不是,这难道是什么很值得骄傲的事情吗?!
虽然并不知道司马曜字昌明,但是并不妨碍所有人根据上下文精准理解,后世人口中的东晋孝武皇帝叫做司马曜,那什么司马仆射和昌明指的也都是他。
以及——“什么叫做他家司马仆射……?”
司马炎眼前一黑,感觉自己一时之间简直虚弱到恍惚可以魂飘天外。
在遇见天幕播报的司马家糟心事之前,意气风发、文采斐然的晋武陛下,本是可以轻松潇洒落笔“今四海一统,万里同风”,这样不失开阔气象,俨然有汉高大风歌之遗韵语句的。就算在他的诏书中罕见找出几句“朕以寡德”的谦辞,于其行文中也是自显骄傲矜贵。
然而,他现在却感觉自己如果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