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金虎和陈常山互相对视着,气氛窒息的让人喘不过气。
乡办主任到了王金虎近前,“王乡长,饭都准备好了,先吃饭吧,有什么问题,吃完饭再解决。”
其他人也忙跟着附和。
王金虎重重冷哼声,拂袖而去。
有人忙跟上。
乡办主任到了马达面前,“马局,先吃饭吧。”
马达摆摆手,“你们先去吃吧,我和陈主任再谈谈。”
乡办主任笑应声好,招呼其他人走了。
会议室里只剩下陈常山和马达两人。
马达咳嗽声,“常山,你刚才太冲动了,为了一个台签。”
陈常山打断他的话,“马局,您还认为我是为了一个台签。”
马达顿顿,“那也可以会后沟通吗,没必要当面冲突,毕竟我们是在别人的地方工作,首先要搞好关系。”
陈常山道,“马局,这不是某个人的地方,这是田海县的地方,是国家的地方。”
马达艰涩笑声,“常山,你这属于抬杠了。”
陈常山摇摇头,“马局,我不是抬杠,我是实话实说,我也知道到了一个新环境工作,肯定先要和当地人员搞好关系。
但搞好关系的前提是互相尊重。
为了工作,少一个台签,我可以忍。
但对方明显指桑骂槐,当众轻视我们,不尊重我们,我们还忍吗?
如果我们继续忍,刚才参会的花田乡人员会怎么看我们?
接下来花田乡所有人都不会把我们当回事。
我们真成了王金虎手里的泥胎,任他摆布。
我们的工作还怎么进行。
回到县里,我们又怎么向张局和李书记交代。”
马达不说话了,点支烟,狠狠抽起来。
缭绕的烟雾将马达遮得严严实实。
烟很快抽完,马达重重把烟按灭,“常山,你说的也有道理,刚才进门的时候,我真以为王金虎把咱们当回事。
可后来,我越听越不对味,指桑骂槐我也能听出来,我心里也不舒服,可我毕竟。”
马达顿顿。
陈常山接上话,“马局,我明白,您是局长,背后还有李书记,您的全盘考虑。
我就是个小主任,又年轻,不用顾虑那么多,所以以后再有类似的事情,您负责保持形象,我负责把话说破。
直白说就是您唱红脸,我唱黑脸。”
马达一愣,“常山,这不好吧,咱俩是一起来工作,怎么能让你总干得罪人的事。”
陈常山笑道,“马局,这没什么不好,我是您的下属,理应为领导分忧。
何况我年轻职位又低,得罪了人,有您在,也能挽回。
如果您把人得罪了,那就没法儿挽回了。咱们在花田乡就彻底陷入僵局了。”
马达想想,有道理,马达心里本来对陈常山有不满,认为刚才在会上,陈常山未经他同意,就擅自向王金虎拍桌,弄得他也很尴尬。
现在马达心里的不满消除了,暗想,陈常山这小子有时候虽目无领导,但做事说话还是很有一套。
王金虎指桑骂槐,玩套路,确实该敲打。
否则自己真成了王金虎手里的泥胎。
就是王金虎心里有恨,也恨不在自己身上,敲打他的是陈常山,自己居中,去了心里的不爽,还不遭恨。
好。
马达心里舒服了,脸上却故作忧虑,“常山,你的想法我同意,但我还是有点担心。
王金虎在花田乡可是说一不二,连刘万通都让着他。
你当众怼了他。
他万一。”
马达欲言又止。
陈常山一笑,“马局,我理解您的担心,但我认为刚才如果我们在会上忍了,负作用会更大,无底线的忍让,只能换来更多无视。
都说王金虎在花田乡说一不二,但我不相信他在花田乡能一手遮天,就是刚才参会人员里,也不可能全和他一心一意,只是没人敢出头,所以人们只能选择隐忍。
刚才我们亮明了态度,就绝对会有人站在我们一边。
有人支持我们,即使王金虎心有不满,我们在花田乡的工作也能进行。
何况,我们还有县里领导的支持。”
马达又续上一支烟,抽了两口,按灭,“行,既然木已成舟,也没有什么选择了,就按刚才你说的思路进行下一步工作。
我唱红脸,你唱黑脸。
咱俩一起把花田乡这台戏唱好。”
马达特意把最后两句话说得很重,又递给陈常山一支烟。
陈常山接过烟,心想,老狐狸,说了半天,你就记住个红脸黑脸,你是既想捞好处不被轻视,又不想得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