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刚出生的婴儿来说,表达不满只有哭闹这一种方式。
隔着玻璃窗,年轻的父母看着因为拼命哭泣而挣得满身通红的小家伙,心里难受极了,一个医生和两个护士围着她,看过了一些监测和检查的数值,基本上没有异常,替她换过尿不湿也喂过了奶粉,该做的都做了,但小安然就是一个劲地哭,也不知道为了个什么事。
“会不会是因为挪了位置?”这是舒灏然担心的,担心自己一个激动做了不该做的事。
“理论上不会,因为现在的她最多只能看到一点光,目视距离不会超过温箱的范围。”虽然医生这么说,但还是尝试着把小安然换回了原来的地方。
结果,她就真的渐渐不哭了。
这让舒灏然很郁闷,加上半天折腾下来,他也确实累了,不觉有些呼吸不畅,压着胸口脸色很差,凌慕安担心完小的,担心大的,赶紧推了他回病房,让医生过来给他做了些常规的检查,幸好只是累了,伤口什么的没有问题。
可是,好景不长,这边舒灏然躺下没多久,眼皮搭在一起刚有了点睡意,那边小安然又哭上了,凌慕安让舒灏然继续睡,自己过去看看,舒灏然哪能睡得住,坚持一起去,于是又从病床上撑起来,坐上轮椅,去了儿科。
“只能用排除法,这样哭下去可不好,容易疝气,她又是早产,会很麻烦。”医生如实说道,说的舒灏然和凌慕安如临大敌,“看来不是温箱位置的问题,我让护士在排除其他婴幼儿可能发生的疾病,不过……好像又不怎么哭了?”
确实,刚刚还哭闹不休的小安然,这会儿又慢慢安静下来,医生看了看隔离室,又看了看眼前一对小夫妻,虽然有点不可思议,但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这样,我们来做个试验,现在你们再离开一下。”
医生这样说,舒灏然和凌慕安照做,十分钟后,小安然果
然再次哭闹起来,等到医生把小夫妻俩叫回来,不到两三分钟,小家伙就消停了。
“那个,这不是医学能解释的情况,嗯,也就是说,这个孩子天生比较依赖父母,对,大概就是她被调动了位置后,感受到了父母的存在,所以你们一走她就不高兴,又哭又闹,目前好像只有这样的解释。”
这个解释实在让人有点啼笑皆非,但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因为舒灏然和凌慕安一直待在隔离室外面,小安然始终安安静静地睡着,完全没有哭闹的迹象。
“咳……咳咳……”凌慕安是没问题的,就算要她二十四小时待在这里都可以,但舒灏然不行,重伤初醒,还没痊愈的他,这样坐着半个小时,已经明显吃不消了。
“灏然,你回去躺着,我陪着小安然,应该不要紧。”两人商量了一下,舒灏然点头答应,他不想自己再有事,让凌慕安担心。
然而,小安然不答应,这个“坏脾气”的小家伙,像是真能感应到似的,在舒灏然离开约莫十五分钟后,又莫名其妙哭起来,这回大家才意识到一个重大问题!今天是舒灏然第一次来看小安然,来了之后小安然就不“乖”了,是不是因为调整了温箱的问题凌慕安不清楚,只知道又经过几次测试,基本结论就是:这个“没良心”的小家伙可以没有妈妈陪,但绝对不能没有爸爸陪!
这个结论,或者说这个奇闻一下子在医生和护士间传开,凌慕安受到了不小的“打击”,舒灏然连声安慰她,和她说了醒来之前,那个长长的梦。
“我就抱着她一直走一直走,视线很不好,我看不清路,也觉得很累,但放不下怀里的她,也放不下她嘴里不停说着的‘妈妈’。”
“既然有‘重生’这么不可思议的事,其他光怪陆离的事也就没什么不可能的了,也许那些都不是梦,而是真的,谁也不知道人在意识弥
留的时候会发生什么……”
“不过这个梦,我在你刚怀孕那会儿也天天做,说实话我不是非常肯定到底记得的是不是有重叠或者说错乱……”
不管怎么说,也不管为什么会这样,小安然和舒灏然这种“捆绑式”需求,从这一刻起,一直持续到了小安然六岁,舒灏然三十岁,那年暑假。
“你这样长时间坐着肯定不行,内外伤口都在愈合期,小孩子固然重要,大人也不能这样胡来,毕竟还是伤患。”
舒灏然还是伤患,虽然他有穿着病号服也能让人忽略这个问题的本事,但他骗不过医生和医学仪器,新一轮检查出来的报告,几个指标数值不是太好,医生强调需要卧床,还要吊点滴,实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隔离室外面置起了一张移动床,舒灏然直接躺在走廊里挂水,有碍观瞻什么的已经被幸福感替代,对于自己自带的“安抚”功能,他还是十分骄傲的,小安然所表现出来的极度依赖,让他乐不思蜀,心情愉悦,根本无所谓别人投来的异样眼光。
“怎么样?走道里是不是空气比较流通?”阿胜调侃他。
“就算很得意也给我收在心里,敢欺负我家小安,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