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凯是在手术后第二天中午才彻底恢复意识的,术后的疼痛和虚弱让他如同被绑缚般丝毫动弹不得,喉咙里紧得要命发不出声音,耳边的声音也是远远的有些模糊不清,眼睛更是睁不开,上面有绷着的感觉,估计蒙着纱布。
这样的状况在醒来之初显然让人感到非常不适,而事实上覃凯只挣扎着撑了大约五分钟不到,就再次陷入了昏迷,在一旁看顾的覃越斌和温夏找来了医生,保镖则叫来了在楼下病房的舒灏然,医生替覃凯做了些检查,说这样的症状是正常的,并发症的危险期还没过,要温夏一旦发现什么不对赶紧和医生、护士沟通。
舒灏然坐在一旁没有说话,他的目光先是落在覃凯身上,之后落在温夏身上,看她连连点头记下医生交代的注意事项,然后大大咧咧走到保镖面前,布置他们去买这买那。这是一个心很大的女孩子,前期舒灏然没有过多地去了解她,直接交给了覃凯自己处理,直到她的父亲渐渐浮出水面,那个和舒氏有些关联的人或者说公司,算是他计划中可能会涉及到的一部分。
[我觉得她是认真的,虽然她的过去不怎么样,但她对阿凯不像在耍心机。]
这是阿胜的结论,阿胜看人一向很准,舒灏然欣然接受了这个结论,一两天相处下来,基本上所有怀疑都已经烟消云散了。
“给,不要忘了你自己也是个病人~”覃越斌和医生走出去办些剩下的手续,温夏用玻璃杯倒了热水递给兀自陷入思考的舒灏然,之后像是该忙的都忙完了,就手拉了把椅子在舒灏然身边坐定,“我知道你们不信我,不过这不怪你们,这人啊,无论什么原因造过的孽都是要背一辈子的~”
“有没有人说过,你讲大道理的时候,特别老气横秋?”舒灏然笑着喝了口水,他的身上穿着病号服,脸
色虽然比前两天好点了,但还是透着病态的苍白,这也是他没有如期回去的原因,一来他想等覃凯稍微缓过这阵子,二来他想再养养自己的胃,毕竟胃黏膜急性出血止住了,不代表就全好了。
“有嘛?难道不是反差萌?”温夏捂着自己的脸,笑得没心没肺,“舒少不太会和女孩子说话呢,不过覃凯更不会,就跟块木头似的,还是阿胜说话讨喜~”
“呵~”舒灏然看着温夏丰富的表情,笑出了声,他们几个人当中确实是阿胜最讨女孩子喜欢,“阿凯一直被覃叔管得太严了,就好比有点生锈的锁,你开的时候要有点耐心。”
“嗯?怎么这句话听起来有点像我兄弟之后就交给你了~”温夏漂亮的脸蛋上仿佛开出了花,弯弯的眉眼透着可爱,虽说这两天也没跟舒灏然说过几句话,但自来熟的性子,真是挡也挡不住。
“嗯,我兄弟之后就交给你了。”舒灏然也笑,笑的温和,然后满意地看到温夏一副呛到口水的表情。
“咳,真的假的?喂,这样未免也太草率了吧,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没打听清楚吗?”温夏的笑容略微僵在嘴边,杏目睁得老大,那感觉就像覃凯的老妈在指责舒灏然怎么随随便便就把覃凯交给了一个多么不靠谱的人。
“我可能没有阿凯清楚你是什么样的人,但就冲着你让我哥不爽这点,我也投你一票。”舒灏然朝着温夏竖了竖大拇指,先前温夏被打的原委他还是比较清楚的,“托你的福,我哥他们到现在还不知道阿胜的存在,这样我这边很多事好办多了。”
“……”温夏听着这样的称赞,稍微愣了愣,说起来真的很久没有人称赞过她了,不过她还是觉得有点不放心,“你们就不担心我那是苦肉计?为了放长线钓大鱼,取得你们的信任,获取更多的情报?”
“你很缺
钱吗?”舒灏然不答反问,这一问直接把温夏问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下意识地摇了摇头,“既然你不缺钱,那你帮我哥对付我们图什么?图他长得帅吗?”
“什么嘛,我是那么肤浅的人吗?”温夏娇嗔着挥了挥手,心里一暖脸上不由有些发烫。
“你不是,你是我见过的女孩子里第二坚强的。”舒灏然微微垂下眼睛,借着喝水,挡去眼里就要溢出来的温柔。
“第二?”温夏扬了扬眉,看到舒灏然整个人的线条都忽然变得柔和起来,不觉笑道:“看来舒少心里有个第一坚强的女孩子,好想认识一下啊~”
“应该会有机会的。”舒灏然收放自如,一汪柔情很快就收敛起来,抬眼看了看病床上的覃凯,言语间去了玩笑,带了认真,“阿凯对我来说很重要,我觉得你可以照顾好他,你觉得呢?”
“……”温夏看了看舒灏然,又看了看覃凯,然后再次扬起了笑容,自信满满地说道:“我觉得,会做的比你想的要好,你信吗?”
“我拭目以待。”舒灏然把覃凯交给了温夏,也把温夏这部分的事交给了覃凯,顺便促成一段美好姻缘,这是阿胜给出的提议,他觉得不错。
虽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场车祸对于覃凯来说无疑是灭顶的灾难,但在那个瞬间,覃凯心无旁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