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温夏晕倒之后,覃凯又有一阵子没有遇到她,再遇到的时候是在复健室里,她已经摇身一变,变成了医院里的护工。彼时,覃凯在保镖的搀扶下来到了复健室,熟门熟路地走到复健器械前面,开始辛苦的锻炼,他的外伤已经好了许多,伤口慢慢结痂脱落,医生给他拆了纱布,狰狞的疤痕被挡在宽大的病号服下面,远远看去,他挺直了腰杆,动作标准而连贯,已经完全不像一个病号。
“嗨,别太拼了,复健超时对身体不好哦~”温夏的声音来得依旧突然,覃凯看不到她穿着医院统一配置的护工服,挽起了头发,那副俏丽可人的模样。
“……”心口跳动的节奏变了变,但这些并不会表现在覃凯的脸上,他半垂下眼,轻喘了几口气,没有搭理温夏,但停下了复健的动作。
外伤好了,内伤还得养,车祸之后他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比如现在,做了一套复健下来,他的胸腹那一块区域已经疼得有点发颤,手脚也跟着发软,很难说下一秒会不会一个踉跄,就栽倒在地上,狼狈而难堪。
“为什么不请个护工?古人说得好~术业有专攻,你的保镖可以保护你,但没办法像护工那样照顾你。”温夏看他脸色发白,知道他现在不舒服,抬眼望去,两个保镖依旧像石头似的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一动不动,估计覃凯不发话,他们是不会过来的,“那不如,你就请我吧,我在这次护工面试中,成绩最好~”
大胆的女孩,一步步毛遂自荐,覃凯微微抬头,习惯性保持着礼貌的姿态,虽然看不见,但在黑暗中,他可以迅速掌握声音传来的方向,他“看”着温夏,不明白她怎么又成了医院的护工,这样变来变去玩这么多花样,果然是个随性的孩子脾气,跟他自己的固步自封,一辈子只做一件事,实在
大相径庭。
“我听说了,你下周做手术,到时候肯定需要人照顾,这个机会就给我吧~”温夏一如既往地堆着满脸笑容,毫无所谓他的冷淡,活泼生动得就如同被乌云遮挡了也要发光甚至给乌云镶出金边来的太阳,带着足以破开所有黑暗的光亮。
“不用了,我不习惯别人的照顾。”结果覃凯还是婉言拒绝了,跟前几次没有区别,他们俩始终保持着“一个凑,一个推”的关系。
“别这么快拒绝我啦~我已经学好了,从跟舒先生彻底划清界限开始,我就决定以后再也不做坏事了,他的钱我一分都没拿,你信我~”温夏哪里是那么轻易就能推开的,不过就在覃凯斟酌着再说些什么推拒理由的时候,听到有人在复健室里一遍遍喊着“sur”,“抱歉,我要去照顾我的病人了,你再考虑考虑,我很能干的,保证可以把你照顾得白白胖胖~那我走了,祝你手术顺利!”
来的突然,走的匆匆,黑暗的世界里那一抹亮色渐渐远去,空留下的寂静让人有些莫名地承受不了,覃凯略微晃了晃,幸好手边有栏杆给他撑了一把,否则人家小姑娘前脚刚走,他紧跟着就来个与地面的亲密接触,就未免太难看了。
温夏走开,但走得不算远,她照顾的病人也在进行复健,两人用英语交流着,不时可以听到她爽朗清脆的笑声,覃凯已经没了继续待在这里的兴致,于是叫了保镖,一起回去病房。
[我听说了,你下周做手术,到时候肯定需要人照顾,这个机会就给我吧~]
一路上,这句话反反复复出现在耳畔,覃凯不由自主地想象着那样的画面,自己躺在病床上刚刚手术完毕很虚弱,心里无时不刻带着对视力恢复的期待和不安,却又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待,估计要有一阵子煎熬,如果那个时候温夏在身
边的话……
虽然那个开朗的家伙一定可以驱散许多阴霾,但她曾经是舒易辰的人这一点,让他克制着自己,对她退避三舍。
“嗨~好久不见,阿凯!”
跟温夏同属一个类别,不按常理出牌,热衷于给人惊喜的,还有这会儿突然出现在病房里的阿胜,覃凯知道他会来,但说好的是下周一,怎么就提前到了这周五?
“怎么样?很惊喜吧!以为我会下周来,结果我今天就来了~”阿胜也很习惯覃凯这种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气场,笑着凑过去,从保镖手中接过他,扶他到床边坐下,“听护士说你在复健室,我就去了,结果看到有小美女在旁边,我就识趣地回来了,不过你怎么也这么快回来了?小丫头没跟你一起?”
“别小美女小丫头的乱叫,我们和她没那么熟。”覃凯自记事以来认为最头疼的事,莫过于和阿胜独处,他那飘忽不定的性子和要人命的口无遮拦,经常让人啼笑皆非,措手不及。
“第一人家真的很漂亮,第二年纪也确实比我小不少,所以,我这样的叫法一点错都没有。”阿胜嬉皮笑脸地倒了杯水递给覃凯,又按响了床头的电铃,召唤护士过来,“你看起来有点累,等下护士把你安顿好,我们再进行久别重逢的聊天好了~”
永远自说自话的家伙,却从骨子里透着细腻和体贴,覃凯终于明白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