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灏然你别搞错了,这些人都是我的朋友,是我介绍他们给你认识的!]
舒易辰说的没错,这样一群人都是他哥介绍的,他认识他们不过半年时间。
七年,他在英国努力,舒易辰在国内也没有荒度,除了在舒氏的打拼以外,还有人脉圈子的妥善经营。这五个人且不论和舒易辰到底什么关系,但就“出手相助”而言,他们帮舒易辰的可能性,远远大于他。所谓先下手为强,为了消损舒易辰的“战斗力”,他不得不花钱花时间花精力雇人找出他们的弱点,装腔作势给予威胁,在舒易辰找这些人打压他之前,在白萍卯足了劲正式反扑之前,打发他们消失。
步步算计并不是件轻松的事,但筹谋在前,会为今后减少点压力。
心绞痛渐渐趋于平缓,累积的疲倦又引来了肺部和肠胃的不适,这种“恶性循环”已经多到成为自然和习惯,很多时候他都懒得理会,吃些药洗个澡睡一觉,能扛得过去也就这样得过且过了,倒不是说胡乱逞能什么的,一来他无力改变这个循环,二来他没有赖在医院病歪歪的时间。
一路沉默,汽车开到医院的时候,两个男人发现舒灏然靠在后座睡着了,他的气色看起来不太好,右手臂自然地搭在腹间,左手则耷拉在身侧,整个人显得十分疲倦。两人对望了一眼,犹豫着要不要喊醒他的时候,他却自己醒了,迷离的瞳色很快聚拢,带着下意识的警觉,僵伐的身体缓缓坐直,拿开了搭在腹间的手臂。
“到了吗?”他问,偏头看了看窗外。
“到了。”开车的阿诺回答,另外一个男人已经下车替他打开了车门。
迈开长腿下车,冷风一激,舒灏然跟着蹙眉咳了咳,胃里一下一下地绞着,是因为没吃午饭没错,但那一桌子大鱼大肉哪能吃,保管吃一口就会吐……这样想着,他不觉想起了凌慕安煮的粥,想到凌慕安,他的神色跟着
变得轻松了一些。
仍旧没说什么话,两人尽责地护送他去叶辉的病房,医院永远是人山人海的地方,弥漫着各种各样的心烦和悲伤,压得人几乎透不过气,不过好在病房楼这边人少了些,舒灏然轻吐浊气,走进电梯的时候,不着痕迹地压了压闷痛的胸腹。
电梯到了六楼,通亮的走廊一眼望得到底,叶辉的病房很显眼,因为舒灏然安排了人在门口把守,而此刻除了把守的人,又多了三个人出来。
一家三口。
舒易辰睚眦必报锱铢必较的性子一点都没变,反击来得很快,舒旌宇再次被他拿来做武器,借刀杀人的招数,屡见不鲜。
“……”舒灏然的神色在看到他们的下一秒就变了,他收起疲惫扬起眉带着笑,不为所动地走过去,迎上对方三人投来的目光,并不回避。
“灏然。”最先出声的是舒易辰,兄长面具戴得端正,眼底的阴暗却深得骇人。“eden被抓了,他把所有事情都交代清楚了,估计之后会被遣送回国,接受那边的法律制裁。”
“……”舒灏然没有搭腔,视线略过舒易辰,看向舒旌宇,看他面上的尴尬和恼怒,不知道又被这对母子带到了什么误解里。
“灏然,你花这么多心思到底是为了什么?你知道这七年你爸花了多少钱在里面躺着的那个人身上吗?我们家有钱是不错,但这些钱不是天上掉下来的,给你用我们自然花多少都愿意,但你怎么……”说真的,“扣帽子”的本领估计白萍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你不问点什么吗?”舒灏然接着略过白萍,依旧直直看着舒旌宇,他懒得管这对母子演什么戏码,天天看,早就看腻了。
“你为什么这么做?”舒旌宇也看着他,看他半边脸上隐隐的淤青,犹豫了一下之后问道,总体而言,他的语气还算平稳,眼神也不像昨晚那么锐利。
“你觉得呢?”舒灏然不答反问,
有些事争辩了太多次已经毫无意义,而且最好的机会已经错过,现在再让白萍和舒易辰失去舒旌宇,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反而会让事情变得糟糕。
狗急跳墙,穷凶极恶,永远不要去试探一个疯子的底限。
“我不知道,我想听你说。”舒旌宇摇了摇头,盯着他,还是问他要解释。
“……”舒灏然微顿,轻轻垂下眼,避开舒旌宇眼里那些并没有完全消失的在乎和关心。
重生前他不了解他爸,准确地说他不了解身边的任何一个人,但重生后他看得很清楚,他爸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会说这些话做这些事,都很清楚,清楚到这一刻他很想笑,却又完全笑不出来。
“灏然……”
“你就当我是吃饱了撑的~”唇角掠过笑意,舒灏然再次抬起眼,玩世不恭地给出了解释,“其实原因什么的并不重要,现在结果是这样,你们想怎样?让阿凯把这七年里花的钱还给你们吗?”
“这不是钱的问题,而是你的心里到底怎么想的问题。灏然,你这样越走越远,越来越陌生,让我们很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