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酒店的医院自然是同一家,舒灏然趁着小黄去办手续,掀开被子下了床,穿好衣服去看孔跃民。孔跃民的母亲已经闻讯赶来,在病床边守着自己的儿子,几声长短叹气,面色不佳,舒灏然没有避讳什么,推门进去,孔跃民醒着,听到开门声抬眼看到是他微微惊讶,孔母还不认识他,站起来问他是谁。
舒灏然大大方方做了自我介绍,说因为胃病昨晚入院,既然是同僚又在同一个医院,所以过来看看。气氛一时间变得有点尴尬,孔跃民被打这件事很微妙,一方面肯定恨得牙痒痒,恨不能把凌慕安,甚至“安居”撕得粉粉碎,另一方面又担心被人知道了这件事大肆宣扬,孔家颜面扫地,社会地位不保,所以当舒灏然以一副“我什么都知道”的样子出现在这对母子面前时,他们的态度是客气而讨好的。
“舒先生,我不知道别人是怎么和你说这件事的,但眼见为实耳听为虚,现在受重伤躺在医院里的是我们家跃民。”孔母一边说,一边抹了抹发红的眼角,看起来楚楚可怜,完全受害者的模样,“医生说双手腕骨脱臼,肋骨骨裂,身上还有很多软组织挫伤,如果不好好休养调理,可能会留下后遗症。”
“听起来真是伤得不轻。”舒灏然抬了抬眼望向孔母,眼底一片幽深的薄凉,唇角轻轻上扬问道:“这么大的事,怎么没有报警呢?”
“……”孔母抿了抿嘴,心里暗暗揣测舒灏然的来意,脸上可怜兮兮的表情不觉显得有些僵硬,“本来打算报警的,但跃民心软,说对方年纪还小不懂事,所以,就算了。”
“是吗?”舒灏然挑了挑眉,忽然很想见见孔父,想看看这一家人到底能不要脸到什么程度。“呵,我还以为是孔少理亏,偷鸡不着蚀把米,多行不义必自毙呢~”
“……!”嘲讽的字句让孔母的脸色变了变,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千禧和舒氏的竞争关系摆在那边,想想舒灏然也不可能是来雪中送炭的。“好了,我们也不要在这边浪费彼此的时间打哑谜,舒先生有什么要说的不妨直说。”
“我刚回国不久,很多事还不清楚,什么千禧,什么孔家,这些都跟我没有关系,但我哥说我得过来看看,所以我就来了。”舒灏然来不是代表他个人,他个人没有一句话跟这个人渣说,他代表的是舒氏,他是来给舒氏或者说舒易辰“惹是生非”的。“孔少的那点‘喜好’其实不算什么秘密,一来大家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为了伸张正义而得罪了孔少这边不划算,二来大家也没什么证据,男女之间的事谁说的请,那万一孔少说是女方为了孔家的钱权勾引他在先呢?”
“……”孔母耐着性子听着,脸上一阵白一阵红,浑身微微发抖,估计是给气的。
“但这次不同,这次你们被我哥抓到把柄了~”舒灏然像是看不到眼前母子俩难看的脸色,继续不疾不徐地胡说八道:“倪倩没走成,现在被我们舒氏控制了,这事儿可大可小,就要看你们的态度了。”
“倪倩?谁是倪倩?”孔母愣了愣,显然孔跃民并没有老老实实把事情的所有经过告诉她。
“你别听她胡说八道,我跟她有点过节,她那是血口喷人,诽谤我!”病床上的孔跃民听到“倪倩”这个两个字,终于有点坐不住了。事实上他给了倪倩钱,帮她买了车票,让她约了凌慕安后就赶紧离开,怎么会这么快落到舒氏手上?!
“别心虚,你要真没做什么,别人诽谤不了你~”舒灏然唇角的笑意更甚,稳稳地手握胜券。
“……你!”孔跃民一呆,心道不好,貌似被套了话,此地无银。
“跃民你休息,这件事我来处理!”孔母在一旁听得肝疼,赶紧喝止了自己的儿子,站在舒灏然
和孔跃民中间,努力笑着说道:“舒先生到底什么意思,不如给个痛快话吧!”
“我本人没什么意思,就是代表我哥来表达个‘先礼后兵’的意思。”舒灏然把黑锅给舒易辰背背好,把麻烦给舒氏码码齐,“想要我们替孔少保密是可以的,但千禧得让出一部分市场份额给舒氏。”
“呵呵,堂堂舒氏竟然要用这种下三滥的方法赢得市场吗?”孔母先是顿了顿,随即冷哼道,“抱歉,我只是千禧的股东之一,没办法做出这样的决策。”
“要说下三滥,千禧靠孔先生那些关系网行贿受贿强行得来的市场,我们舒氏望尘莫及。”舒灏然不怒反笑,一把头掀了孔家所有的底,“没办法不要紧,我哥说给你们三天的时间想办法,要么让出份额,要么等着鸡犬不宁。”
“你们不要太过分了!逼急了撕破脸,对谁都没好处!”孔母终于彻底拿下了伪善的面具,变得狰狞起来。
“黑白自有说法,公道自在人心,与其在这边说狠话,不如好好反省一下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别再作恶了,做得越多放别人那边的把柄也就越多。”舒灏然的神色一直没变,无论对方是笑是哭是吵是闹,他都带着轻描淡写的笑容,目露冷光,“其他也不多说了,我还有事,就不打扰孔少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