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高档的地毯,精致优雅的墙纸,柔和的橘色设灯,还有漂亮的走廊装饰,作为五星级酒店,shangri—自然处处令人满意,这几年舒灏然看了许多成功酒店的案例,也抽空跑了好几处,每每实际入住,细心体会,拍些照片做些记录,留下心得体会,思考优缺点……就如同眼下舒易辰正在做的事。
他们敲门走进豪华套房的时候,舒易辰正在给房间的每个角落拍照,他举着照相机的样子很专业,也很专注,开门后让他们随便坐,就没再管他们,继续自顾自地拍着。按照平时,覃凯肯定会很自然地往视线比较好的地方一站,默默看舒易辰选择的每个角度和细节,暗自揣摩学习,可是今天的他略微有点不同,关了门之后,就呆站在房间的某处,低头不知道想着什么。而舒灏然则大大咧咧把自己往柔软的沙发上一扔,顺手就打开了电视机,突兀的嘈杂瞬间破坏了房间里的宁静优雅,另外两个人自然被惊扰到了,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
“灏然,把声音调低点。”舒易辰清了清嗓子,脸上难得摆出了不悦。
“哦好~”舒灏然依言调低了声音,但没看几分钟就打起了瞌睡。
“……”覃凯又胡思乱想了一会儿,抬头看到舒灏然在沙发上昏昏欲睡,稍许愣了愣后,就走进身旁的浴室拿了条大浴巾当毯子,过去给他盖上。
“阿凯,你过来,帮我把这个东西拿起来拍一下。”舒易辰的声音“恰巧”在这时响起,覃凯应了声,赶忙跑过去帮忙。
舒灏然闭着眼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发白的唇角,拉了拉身上的浴巾,感受着温暖,止不住心底的喜悦。
他一直知道,覃凯是舒易辰看中的人,不仅因为覃凯本身足够优秀,更因为覃凯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只要收了覃凯的心,就等同于在他身边摆了个好用的棋子。而重生前也确实是这样,他对覃凯从头到尾没有戒心,他知道的覃凯都知道,而覃凯知道了,舒易辰也就知道了。
这样的关系微妙而复杂,舒灏然仔细想过,如果覃
凯没有“归顺”舒易辰和白萍,而是继续跟着他会怎么样,除了覃凯,覃叔又会怎么样,在这个处处设防的家里,还会不会有他们父子俩的一席之地?被扫地出门这种事,有一个赵婶已经足够,与其在最初拼个鱼死网破,不如用结果导向的方法来思考,既然白萍和舒易辰的打算是把覃凯培养成棋子放在他身边,那么他担心什么,以后岁月时光有的是机会,覃凯的心里有他,只不过太失望了才会远离甚至背叛,可是重生后的他已经不是原本的他,那他怕什么覃凯不会回心转意?
所以,舒灏然没有跟覃凯说任何事,默默看他被舒易辰华美的外表和讨好拉拢的手段所吸引,看他跟着他们往前走,得到学习的机会,渐渐成为他们的得力助手,这并不是件坏事,只要整个局面还能够掌控,反而省了舒灏然去想办法帮助覃凯提高自身水平的时间和精力。
“灏然,起来,我们该出发了。”
想着想着,舒灏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睡着了,只觉得一个恍惚,舒易辰就过来喊他起来出发。胃里还在火灼般绞着疼,胸口窒闷,呼吸不畅,头也昏昏沉沉,太阳穴跳得很厉害,他知道自己这次元气大伤,现在还能挺着活蹦乱跳,全靠早上在覃凯来之前吃下去的一大把药。但这些无法阻止他继续装,继续演,把疲惫演绎成懒散,把吃痛演绎成娇气,打着哈欠直抱怨起得太早,叫嚷着前天宿醉根本还没缓过来,责怪舒易辰给什么考验,不是说身体是本钱,是多少零前面的那个一,干嘛不让他多睡会儿养养精神。
舒易辰始终笑而不语,在镜子前整了整衬衫和领带,接过覃凯递来的挺括西装穿好,又仔细扣好袖口,拉好衣角,用温文儒雅的嗓音说了句:“我们走吧。”
于是一行三人离开酒店,开车去别人家的公司洽谈合作的相关事宜。对方是两个高鼻梁蓝眼睛的英国人,见面后好奇地看了看穿着休闲的舒灏然,舒易辰用一口流利正宗的英语,不慌不忙地介绍了自己的弟弟,说他正在伦敦读书,
不太适应西装革履的束缚,然后又介绍了覃凯,说是自己的得力助手。对方对于穿着没有说太多,只表达了没想到他们这么年轻,言语间也不避讳,聊了聊洽谈的诚意问题,认为舒氏派了几个娃娃兵过来,似乎并不算多么重视这次合作。舒易辰被人看轻,却半点不显得慌张,而是让覃凯从拎包里拿了一叠纸出来,分成两份分别递给两人,然后侃侃而谈,描述这次合作的主要内容,初步设想,双方的权利和义务,还有这次合作可预见到的良好收益。整个过程他的语言得体,表达清楚,思路简洁明了,关键点切入妥帖,不卑不亢间真正让人不能小觑,不疾不徐间尽显卓越才华。
就好比这是一场演出,舒易辰是主演,舒灏然和覃凯是背景画布,主角演得极好,背景布画也算不错,从头到尾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衬托着舒易辰淋漓尽致的发挥,让对方两人目瞪口呆,不得不为先前的轻视表达了歉意,对于合作的预案,给予了肯定和赞赏。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