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的心脏很健康,从各项检查结果来看,都没有任何问题。”
“可是,他上上周忽然心口疼,疼得直接晕过去!”
舒灏然扣好衣服的扣子,坐在病床上荡着腿发着呆。上次的事已经过去好几天,舒旌宇终于抽出了半天时间,带他来市第一医院做检查。心口的疼痛已经消褪的干干净净,他的身体健康,没有心脏类的疾病,这一点他很清楚。
“疼晕过去?”年过半百的心脏科刘主任狐疑地看了看舒旌宇,那眼神就好像在说是你们有钱人太紧张儿子了吧,“咳,那也有可能是神经痛,反正我这边查不出什么毛病,要不然你带他去神经内科看看,或者下次他发病的时候,你带他过来。”
“……”舒旌宇略微不爽地皱了皱眉,但又不好说什么,检查结果他也看到了,都在正常指标范围内,而他也确实没亲眼见过舒灏然疼的样子,“那好吧,谢谢了。”
就这样,浪费了一上午时间,花了不少钱,结果是一切正常。舒灏然跟在舒旌宇身边,父子俩一起坐电梯离开医院,差不多是午饭的点,电梯里人挺多,舒灏然个头小,舒旌宇怕他被人挤到,于是拉住了他的手,侧身为他挡开了人群,撑出一片小小的空间。
舒灏然又被感动了,说起来也怪,在他的记忆里,分明是被家里所有人宠爱了三十年,但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暖感受,却不在记忆里,也不知道被丢在了哪里。
“呼~闷死了。”走出电梯,舒旌宇满脸嫌弃地拉了拉衣服,舒灏然忽然觉得这个动作有点眼熟,略微滞后地想起了舒易辰那个拉衣角的动作。
舒易辰才像爸爸的儿子,无论性格,还是能力,而他,一点都不像。
“爸爸。”舒灏然抿了抿嘴,回握住舒旌宇的大手,扬起脸来,脸上摆出明媚的笑容,说道:“中午陪我吃饭吧?”
“嗯……好,想吃什么?”舒旌宇略微犹豫,看了看手表,又看了看舒灏然脸上的期待,最终还是答应了。
“披萨。”舒灏然咧开嘴,露出满口白牙,眼底却掠过淡淡的不知名的情绪。
西餐厅,父子俩找了个角落里的沙发座坐下来,点了一个小寸的披萨,一份意面,一份牛排和两份蘑菇汤。这样的场景十分温馨,周围静静的,非常适合舒灏然跟舒旌宇说一些想说的话。
“这样,下次疼的时候,直接去刘主任那边,知道了吗?”舒旌宇把服务生端上来的披萨切好一块,放进舒灏然面前的盘子里。
“嗯。”舒灏然点了点头,拿起刀叉,一边切割看起来十分可口的海鲜至尊,一边状似无意地问道:“爸爸会想妈妈吗?”
“嗯?怎么忽然这么问?”舒旌宇喝着柠檬水,不觉一愣,“你想妈妈了?”
“我昨晚梦到妈妈了。”舒灏然说了谎话,他昨晚想了一夜舒易辰的事,直到天快亮了才迷迷糊糊睡着。“她在潜水,拍了很多漂亮的照片寄回来。”
“灏然……”舒旌宇放下杯子,眼底隐着些许窘迫,舒灏然知道,其实这个时候爸爸的感情已经转移到了白萍身上。
“爸爸,你会怪妈妈吗?怪她不听劝,非要去雅鲁藏布大峡谷。”舒灏然继续切着披萨,用糯糯的声音,不着痕迹地试探着父亲。
“嗯,我不喜欢她出去探险。”舒旌宇这次没有停顿,直接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舒灏然的妈妈喜欢旅游和探险,去那些神秘而不为人知的地方,拍下美丽惊人的照片,写下精湛绝伦的文字,传递给这个世界。她在圈子里小有名气,出过几本书,活得恣意盎然,充满神奇,但相对的,她陪儿子和丈夫的时间就少得可怜。到了最后,她死在了探险时的一场意外中,没能回来,虽然走得很突然,但也不能说大家没有心理准备,毕竟这样充满新鲜刺激的生活,谁都知道隐藏了太多危险。
一个漂亮勇敢的女人,一个魅力十足的女人,一个骄傲脱俗的女人,同时也是个对于他和爸爸来说,实在不怎么靠谱的女人。但舒灏然记得,爷爷喜欢他妈妈,非常喜欢,那种离经叛道不顾旁人说三道四的执着,被老爷子称作熠熠发光的璀璨人格。
“那爸爸……会再娶新妈妈吗?还是和爷爷一样
,终身只守着奶奶一个人?”舒灏然自觉这个问题已经有点“逼宫”的意味,于是微微垂下了眼,掩去眼底的复杂光影。
“灏然,你还小,很多事你不懂。”舒旌宇叹了口气,揉了揉他的脑袋,“爸爸和爷爷不同,爸爸娶妈妈是为了家族利益,说起来,真正喜欢你妈妈的,是你爷爷。”
“……”舒灏然默默放了块披萨在嘴里咀嚼,虽然妈妈在他的印象里是模糊的,但那种模糊是因为妈妈太过耀眼,其实他心里很喜欢妈妈,并且为她感到骄傲。
“我知道这样说你不开心,但以后你就知道了,很多事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爸爸也有爸爸的辛苦和不得已,快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舒旌宇语重心长的话,放十岁的舒灏然自然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