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
大娘子当着众仆役和夫君的面,摔倒在一地的泥土里,原本精致艳丽的妆容被脏污的泥土掩盖,梳好的头发也松开,活脱脱一个泼妇模样。
大娘子坐在地上,愣了足足有几秒钟,半晌才在众嬷嬷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意识到丢了大脸的她当场崩溃,对着扬州知府就是一顿哭诉,还扬言如果夫君不惩罚方岫玉,她得不到一个公道,就没脸活在这个世上,宁愿一头撞死。
庶子竟然敢动手打嫡母,这是极其不孝的行为,扬州知府脸色铁青,对惹事的方岫玉更加厌恶,一怒之下,竟然令人将方岫玉打晕,随即连夜送到了郊外落魄的道观里,还命人将方岫玉锁起来,不许他外出,也不许人给他喂饭。
对于方岫玉这里发生的事情,兰鸢山不得而知。
在知晓方岫玉有可能是扬州知府的儿子之后,他思来想去,还是向扬州知府递了拜帖,登临府上。
扬州知府知道四皇子要来,当场乐开了花。
他琢磨了一下,误以为兰鸢山是在宴会上看中了方岫颜,所以将四皇子要来的事情和大娘子说了。
大娘子闻言,这才缓和了连日来觉得丢脸所以不愿意出门的心情,忙让方岫颜好好梳妆一番,争取在兰鸢山来的时候被四皇子选中,好嫁入京城当四皇妃。
在兰鸢山来之前,方且深和大娘子还细细叮嘱了家里的仆役,嘴要严一些,绝对不能把方岫玉做出的“罪行”宣扬出去,以免兰鸢山厌恶,从而影响到他家一对嫡双的婚事。
和兰鸢山约定会面的那天是难得的下雨天,方且深看着阴沉的天气,原本的欣喜逐渐消散,变的有些失望。
他觉得兰鸢山不会来了。
大娘子和一直等候在身侧的方岫颜也有些灰心,精心梳妆打扮过的方岫颜就等兰鸢山不来,甚至当场落下了眼泪,只觉一番心血白费,扑进娘亲的怀里,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
就在一家人唉声叹气间门,一个仆役却跌跌撞撞地闯进堂内,跪在地上禀告道:
“主君,大娘子,四........四皇子来了!”
“!”
听到仆役的禀告,方且深坐在主位上叹气的动作登时一顿,连眉头似乎都松开了。
瞬间门年轻了十岁的他忙站起身,让大娘子帮他理好衣领,又忙让丫鬟带领方岫颜下去补妆,这才恭恭敬敬地来到正门前迎接。
兰鸢山今日照旧是一袭蓝衣,只不过这次的蓝衣颜色要深一些,掩盖在黑金绣着月红花的披风下,浓密的长发被蓝色的流苏发带扎起,泼墨般洒落,衬得他身姿飒飒,宛若霜雪中的白杨。
兰鸢山不用仆役搀扶他,自己从马车上跳下,看着已经携夫人走到门口迎接他的扬州知府,想了想,知道这可能是晚玉在这个世界的父母,便也就客气了些,拱手道:
“方大人。”
“四殿下。”方且深想要跪下给兰鸢山行礼,却被兰鸢山扶了起来,愈发受宠若惊:
“您今日来,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
兰鸢山笑了笑,没再客套。
他一心只想见方岫玉,于是便道:
“外面雨大,别傻站在这里了,进去说罢。”
方且深忙点头,亲自给兰鸢山打伞,微微弯着腰请兰鸢山进去。
兰鸢山也没拦着他,径直走进大堂,甚至连茶水也没上,披风也没解下,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直接单刀直入地问:
“方大人,我听说你家有一对嫡双.........”
“........啊,是。”方且深没想到兰鸢山这么直接,忙让丫鬟端上茶水,随即拱手道:
“我有一对嫡双,都是我大娘子所生,四皇子您........想要见一见吗?”
兰鸢山没让人碰他的披风,挥手让仆役退下之后,拿起茶盏,一边刮着茶沫一边道:
“久闻方大人教子有方,我好奇已久,所以想要见一见两位公子的玉容,请问是否准允?”
“若四殿下相见,自然是无妨的。”方且深心里早乐开了花,但面上还是要矜持一下的:
“只不过这双儿出嫁前不能见外男.......所以只怕只能让他们蒙着面纱见殿下了。”
“无妨。”兰鸢山看了恭恭敬敬站在他面前的方且深,又将头低下:“一切看你安排。”
方且深忙点头,命令人去叫方岫颜和方岫如。
四殿下莅临扬州知府府的消息早就在内院传开了,被丢到后院劈柴的程云在模模糊糊间门听到这个消息,不知为何,停下了动作。
他忽然有一种预感——
这四皇子.........能救被关在道观里的方岫玉。
再这样准确的第六感的趋势下,他悄悄地溜到了前厅,躲在柱子后面,偷偷打量四皇子。
方岫颜和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