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气的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这个谢栀白怎么这么能装!显眼包!
下午之后,兰君钦等人小睡片刻,又起来学习。
因为春天天气有些热了,下午也是容易犯困的时候,兰鸢山和谢宛就让人准备了一些糕点和冰镇的茉莉花茶端到教室,让兰君钦他们吃。
佣人不知道谢栀白他们是不是正在上课,怕贸然闯进去会打断谢栀白的授课,于是端着茶点,谨慎地敲了敲门:
“谢老师?”
谢栀白听到动静,一顿,抬手示意暂停授课,走到门口打开门:
“怎么了?”
“这是家主和兰先生让我送过来的茶点。”
佣人捧着托盘,笑道:“有绿豆糕和雪花酥,请你尝一下吧。”
“......好的,谢谢。”
谢栀白没想到兰鸢山竟然想的这么周到,有些诧异地接过托盘。
但他其实不是很喜欢吃甜食,只默默倒了一杯茉莉花茶,看着兰君钦左右手一个吃的欢快,像是个欢脱的毛茸茸的黄金面包狗,不禁有些浅浅的笑了。
他笑的时候,不知为何,忽然感觉到一阵恶意的目光在他身上打转,忍不住笑容一收,朝那目光的主人看去。
——他看到了郁栖。
郁栖站在兰君钦的身边,在看到谢栀白低头看他的时候,不知为何忽然笑了一下,笑容温和淡然,让人不敢相信,刚才那阵森寒冷漠的目光是由他发出来的。
郁栖拍了拍兰君钦的肩膀,在兰君钦疑惑地抬起头来的时候,随即伸出手,擦掉兰君钦嘴边的碎屑,低头不知说了些什么,换来小狗脸红红地低下头。
这幅亲昵的姿态让谢栀白平白感到些许不适来,指尖用力攥紧拳头,半晌沉下目光,忍不住出门去了。
“嗯?小老师怎么走了?”兰君钦虽然在吃,但是也时刻关注着谢栀白的动静,有些疑惑道:
“他不吃吗?”
“你吃你的。”郁栖说:“那么关注他做什么?不是少让你和他接触吗?”
“哦.......”小狗低下头,嘀嘀咕咕不知说什么,半晌用力塞了一口雪花酥进嘴里,没说话。
下午的时间短,到了五点半就准备下课了,兰鸢山和谢宛纵然不想分开,也没办法。
吃过晚饭后,小狗得回家了,他依依不舍地看着郁栖,半晌忽然跑上前,将藏起来的一捧粉红色的纸花塞进郁栖的怀里,在郁栖震惊的眼神中,眼神亮亮的,像是在等待表扬的孩子:
“这是我专门给你准备的,你喜欢吗?”
他挠挠头道:“他们说送喜欢的人,就要送玫瑰花。”
“这是......纸花?”郁栖低下头,看着怀里用卡纸做的廉价纸花,有些嫌弃,习惯性地想要皱起眉。
几分钱的卡纸,就算花了心思去折,也改变不了它的本质是一捧假花的事实,也改变不了它的廉价。
但郁栖还是有基本的礼貌,闻言抱紧花,装作很喜欢的样子:
“谢谢,很漂亮,我很喜欢。”
小狗在课间偷偷摸摸折了一下午,手都折酸了,指尖还有胶水的痕迹,但看见郁栖喜欢,便觉得一切都值得,也开心地眯起眼睛,就差没摇尾巴了:
“你开心就好!”
言罢,他又像是不好意思似的,一溜烟跑走了。
“.......”一旁的谢栀白等兰君钦走远了,才转头看着表情阴晴不定的郁栖,忍不住出声道:“.......你,你明明看起来不喜欢的。”
“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郁栖一秒变脸,抱着花,走上前,冷冷看他:“何况这是他送给我的,不是送给你的,我就算扔了也是我的事,和你没关系。”
谢栀白:“........”
他顿时有些哑口无言,半晌找不到话来反驳,只能咬紧后槽牙,看着郁栖从他身边擦肩而过,耳边还回荡着郁栖那句嘲讽的轻哼:
“装什么装,假清高。”
“........”谢栀白已经记不清,自己到底有多少次听到了这句话,以为自己对此类嘲讽早已麻木,但在此时此地,再次听到这句话时,心中仍旧泛起密密麻麻的刺痛,像是手臂上的伤口,经年难愈合。
裤兜里藏着的那朵纸花已经有些皱了,不及郁栖手里那捧的纸花多且精致,但即使是这朵扔进垃圾桶的纸花,也仍旧不是他的,是他动用小心思偷来的、捡来的。
而那个人和这朵纸花一样,不属于他,也没有办法偷过来,抢过来。
那么单纯天真开朗的人,像是个太阳一样,只要稍微触碰,就能灼伤,就能照出他性格里潜藏的自私和利己,还有卑劣。
谢栀白心想,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有资格和兰君钦做朋友?只能用老师的身份陪着他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