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是长辈,出门在外与人打交道好说话些,她问起上邑村的事,还问了老板是哪儿人?
这对中年夫妇一听,互相对视一眼,还挺警惕的,开口就笑说:“我们就是上邑村的人,你们是打哪儿来的?是不是来寻亲戚的,找哪个跟我说说,全村就没有我们不认识的。”
这家人在他们看来不太简单,乡下地方哪里见过这等人物?且不说身上穿的衣服都是上好的料子,他们这压根没见过,就说这些人个顶个的白净好看,三个小孩也养得白白胖胖的,那年轻女子更是天仙般好看,再看那当家的男子虽有病容,却隐隐气势不凡,这样的人家说没有来头他们是不信的。
老太太擦擦嘴,叹了口气,“我夫家祖上是这边的,现在也算是落地归根。”
二人一听,惊讶地问:“你们是这边的人???”
虞怜就把官府给开的证明给他们看,二人连连摆手不好意思笑:“我们乡下人大字不识一个,不过这官府的印章我倒是知道,这么说来,你们真是这边人?”
华家祖上至今已经发家百年,距离遥远,现在一家人算得上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户口上自然不是,不过现在已经举家迁移过来,也算是回归这边。
见了官府给开的路引和证明,这两人原先的警惕放下了八分,跟着问祖上叫什么名儿?男的那个还吩咐自己媳妇去村里跑一趟,叫村长族老过来看看。
华家祖上发家那位祖先叫华八锦,这名字怪有意思的,这是举全家之力培养出来的才子,中了科举后,正值开国时期,朝廷招揽人才,华八锦赶上这个好时候,所以哪怕出身寒门也被破格录用,他才华谈不上高,能力也并非卓绝,只是办事踏实,忠心可靠,也得到了重用。
有了华八锦这个好头,接下来子子孙孙也都在京城落脚生根,逐渐到了华詹爹那一辈得了东元侯的世袭爵位,华詹更是和儿子把持朝政,差点就扶皇子上位,彻底掌控这个国家。
“华八锦?”那两人皱着眉想了好一会儿,摇摇头说没听过。
“我倒是听村里的长辈说以前村里出过一个大官,那是好久好久以前了,据说连村里的村学也是那大官办的。”
虞怜问:“村学?那现在还办着吗?”
两人摇摇头,“前不久村长和族老砸了,说会惹来祸事,也不让小娃娃念书了。”
这个信息让华家人听得心里一沉,假如这个村学是华家祖上办的,这个时候将村学给砸了代表着什么意思?
一家人没再说话,填饱了肚子整理下仪容,就要动身。
这时,店家男人回来了,一辆牛车拉着一个中年男人,两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过来。
中年男人走到华家人而前,打量过后,笑着说:“我是上邑村的村长,柱子说你们祖上是咱上邑村的,这次是回乡?”
华詹这辈子跟皇帝打过交道,跟文武百官权臣打过交道,最小的官都是京兆尹,就是没跟乡下村官打过交道,眼前这人看似客气,实则态度滑头,谈不上什么友善。
“先祖名讳华八锦,此次归乡已经过官府的批准,这些是路引和证明,你看看。”
华八锦名字一经说出,两个头发花白的老头顿时坐不住了,从牛车上下来,夺过那两份证明一看,再塞回去,摆摆手赶人。
“我们这里没有一个叫华八锦的人,不信你们去翻翻族谱。”
“快走快走,别留在这里惹麻烦!”
华詹虽是壮年,却身上有伤未愈,一路上又历经波折,身体外强中干,被两个老头一推,险些没站稳。
双胞胎皮归皮,却还知道护着亲爹,忙跑过来扶住爹,还狠狠瞪两个老头,警告他:“不许欺负我爹!”
老太太在虞怜的搀扶下走过来,说:“先夫曾说,我华家先祖在搬离故地前,曾将祖屋和田地交托给村长打理。”
村长摇摇头说:“我才当村长不到十年,对这事不清楚。”
这中年村长看着还含蓄两分,两个老头子已经在着急慌忙地赶人,“哪有什么祖产祖屋,你们快些离开,否则我要叫村里人来赶你们了。”
“我们这地方穷,你们到别地儿去。”
两个老头态度太差了,陆续又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话,惹得俩双胞胎握着小拳头,恨不得扑过去咬他们。
就在这时,又匆匆跑来一群人,这些人中男女皆有,老中幼也都齐乎,最中间的是一名老得牙齿都快掉光的老人,那老人被两个年轻人搀扶着,手中还拿着拐杖,大声喊着:“住手,住手快给我住手!”
说完就把手上拐杖丢了过来。
村长和两个老头连忙闪身躲过。
老人腿脚不太便利,让两个年轻人快些扶他过去,走近前了,将华家人一阵打量,这种眼神和方才村长打量他们的不同,像是在看故人,也像是在看后辈,无论哪种,绝对称得上友善很多。
老人虽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