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月被关到了一间破旧的房间中。
许是久未清扫,角落结了蜘蛛网,桌凳上也落了灰尘。
钟肃的态度十分强硬,门外有侍卫看守,还有全百川亲自布下的结界,白诩被拦在门外,愤恨离开。
等沉月将尘土擦拭干净时,外面的争吵声也落了幕。
比起白诩,她更像是旁观者,丝毫不在意自己身在何处。
直到晚霞消弭,门开了一条缝,清淡的饭菜被送进来,门复而合上。
她看了一眼,心中冷笑。
钟肃虽面上伪装颇好,但在无意中仍会暴露睚眦必报的性格。
甚至于连亲生女儿的性命也是其中一环,沉月虽未感受过亲情,但她直觉亲情并不是如此。
她抬头透过窗子看到朦胧的冷月,耳畔寂静无声,她闭眸耐心等待。
房间未燃蜡烛,一片漆黑。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陡然两声闷响。
那人全身裹着黑衣,只露一双细长阴毒眼,两名侍卫倒在他的脚下。
他伸手推开破旧的木门,无一丝掩饰的意思。
目之所及之处皆是昏暗无光,他古怪地眯起眼,抬脚踏入门后槛,他眼中映出一道清冷的素衣身影。
她似乎并无察觉,依然如一尊碧玉雕像般安坐。
他鬼魅一笑,眸中掠过杀意。
不管猫妖是否有九条命,最终都会死在他手中。
手腕翻转,掌中赫然出现一柄匕首,反射着森森寒光。
他一步步靠近,匕首高举,在少女睁开眸的那一瞬间,猛然刺向她胸口。
然而事情并没有如他想象般发展,匕首停在少女胸口咫尺处,任他如何用力也无法再近分毫。
他脸上的得意如潮水般退散,露出一丝惊慌。
中计了。
他当即收回匕首,欲转身离开,却再次定在原地。
而他认为脆弱无力的少女站起身,腰背挺直,朦胧月光下的面容显出几分清冷意味。
她淡淡掀眸睥睨着他,“全管事,这么迫不及待杀人灭口,是怕我坏了你们的好事?”
全百川错愕怔住,旋即低声道:“你是怎么知道我一定会来的?”
他依旧动弹不得,一股强大的力量压制着他。
印象中哭着向他答谢的少女已渐渐模糊。
他依稀记得那时他意外救了少女,还保证会为她报仇时,少女面上激动的表情。
她哭着向他诉说着一路的艰辛,看他时眼中皆是仰慕敬佩。
只是择路并不随他意,全百川必须杀了她!
沉月将他一瞬间的恍惚收入眼中,问道:“你认识我是吗?”
全百川闭上眼,“不认识。既然被你抓住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他在心中想,你要杀我,也要付出点代价不是嘛。
那人在他身上落的禁制,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消受的。
更何况,她只是一个法力低微的半妖。
不对,全百川推翻了自己的想法,如今这只半妖竟能悄无声息的将他定住,可见修为之高深。
难道,她在那崖底获得了奇遇?
不待全百川多想,那股压迫力几乎让他五脏六腑都挪了位,猛然吐出一口血。
沉月向后呵道:“姜仙君,别杀他!”
此时,全百川才注意到隐在暗处,倚墙而立的少年,他耳垂的饰品白得像月子。
被沉月阻止后,他淡淡蹙眉,而后松开压迫,全百川感觉空气灌入口腔,他如一条濒死的鱼般,任人宰割。
这时他才明白,是子桑祁在暗中帮助她。
沉月心稍松。
她的目的是拿到七日尽的解药,若是全百川就此死亡,钟肃必定有所戒备,不会再轻易来此。
到时他鱼死网破,直接告诉子桑祁,点星灯在钟檀香身体中,子桑祁肯定会不顾一切取出点星灯。
在那之前,必须为钟檀香解毒。
沉月眸子闪了闪,翘唇道:“全管事也看到了,现在姜仙君听我命令。”
子桑祁听到她狂妄的话语,黑眸中结出冷色,却并未动作。
“若是你还想活着,我只有一个要求。”沉月道。
全百川咳了一声,“什么要求?”
沉月道:“将七日尽的解药交给我。”
全百川瞳孔一缩,旋即移开视线道:“我没有七日尽的解药。”
沉月挑明道:“全管事,我并没有破坏你们计划的意思,我只是想救下钟檀香的命,仅此而已。”
全百川忍不住高声道:“你怎么会知道计划——”
“大概猜到的。”沉月嗓音发冷,“全管事,可想好了,要命还是解药?”
全百川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