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修为低微，钟肃便想以此换取第一仙门的庇护。
钟肃笑道：“好好好。”
钟檀香打趣道：“父亲，不是说今日不谈公事吗？”
钟肃道：“也罢，也罢。既是檀香你举办的宴会，老夫也只能听之。”
答谢宴并无怪异之处，一切顺利进行。
沉月的目光落到在场所有人的身上，一一看过。
既然系统让她入住城主府，说明一切没有表面那么和谐，至少不像现在一样。
钟肃似乎很满意柳冕几人，就连燕灵也被夸得飘飘然，一连说出了他们经历的许多事情。
沉月仿佛被遗忘般，默然无言。
一盅酒杯被侍女放在她面前，是钟檀香身边的丫鬟。
钟檀香见沉月看来，做了个请的手势。
沉月便也随她的意，饮了这杯酒。幽香醇正，回味无穷，是她前世没有尝过的美酒。
钟肃像是才发现她，笑容也敛了许多，“听说是这位阿杳姑娘救了檀香？仙门向来与妖族不来往，不知你是如何与泽玉仙君相识的？”
他不像方才客气，隐隐有命令的语气。
若是白诩在场，定要骄傲地告诉钟肃，沉月是他救回来的。
燕灵下颌微扬，眸含得意之色。看吧，即使你与姜师姐相貌相同，你也不可能成为姜师姐。
陈慕青暗暗冷笑，幸灾乐祸地看她被欺辱。
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沉月身上，察觉到柳冕有替她开口之意，沉月微笑依旧，率先道：“是白仙君将我从奴隶市场救下的。”
“奴隶市场？”钟肃眸光一凝：“我琳琅城中何时有这么个地方？”
虽然城主府中侍从皆是人族，但沉月可不相信他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
一城之主，掌管大小事务，怎会对这么大的交易市场一无所知。
但现在不能暴露，沉月道：“可能是城主您平时事务繁忙，一时忽略所致吧。”
钟肃接着台阶下，“琳琅城中人妖和平相处，与半妖亦然。现在竟在老夫眼皮子下出现了奴隶市场，这件事老夫定要好好查一查！”
接而他转移话题道：“几位仙君，现下老夫亦有一道难题，不知仙君可否一听？”
柳冕道：“请说。”
钟肃道：“最近府中频繁出现怪事，小女檀香夜夜不得安眠，虽有灵器相助，却也无可奈何。不知几位仙君可否在剑试大会前暂住府中，为老夫解决了这怪事？”
钟檀香讶异地看了眼钟肃，想说些什么，又被钟肃用眼神制止。
除魔卫道乃职责所在，柳冕代几人道：“这是自然。”
宴会快结束时，天边的最后一缕晚霞融进夜色中。
沉月百无聊赖地转着酒杯，这些修道之人酒量都不太好，除了她，没一个人绝对清醒。
可以说，她能趁现在将他们都宰了。
但这个危险想法波动太大，被系统感知到后，便疯狂警告她。
门口忽然吹来一阵凉风，她眯着眼望去，一双黑靴踏进门槛，不紧不慢走来，大片尊贵花瓣金纹盛开，他玉白的手上多了几道伤，结了疤，依然触目惊心。
少年面孔实在昳丽漂亮，此时脸颊红嫣，额发微湿，又添几分艳色，就像是某类危险至极却又绮丽斑斓的植物，无端引人溺毙其中。
他谁也不看，径直坐在了沉月身旁的矮桌前。
沉月面色未变，低声道：“今日之事，多谢。”
子桑祁攥了攥伤痕累累的手，如同未闻。
屋中静了几瞬，钟肃酒醒了大半，“敢问这位公子是……”
燕灵酒意上头，竟将那几丝惧意抛到脑后，“他叫姜祁，随我们一同来的，平时他就这般沉默寡言，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话出口，燕灵便感觉一道如剑般的视线在她脖间掠过，她吓得脖子一缩，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些什么。
幸亏那少年并未看她，燕灵放下心，却又有几分莫名的不甘。
夜渐深，宴会也随之结束。
燕灵完全醉倒，被雪玉抱到房中。
她模模糊糊间却莫名觉得窒息，就像有人提着她走。
她抗拒地挣扎了几下，没有丝毫作用，艰难地睁开眼，却看到那人衣摆上一片尊贵金纹。
接而，她被无情地丢在地上，一阵异香过后，她清醒大半。
燕灵抬眼看到少年冷淡的神色，身子瞬间僵直，混沌的思绪也清晰起来，“姜、姜祁，你想干嘛？”
子桑祁抬手结印，一道银白阵法落在燕灵额间，她眸光逐渐空洞。
燕灵牙齿打颤，只能眼睁睁看着子桑祁破开高大阁楼的结界，守门的护卫早就躺倒在地，不省人事。
而她僵硬地跟在少年身后，进入昏暗的阁楼中，踩着台阶直至顶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