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在妖皇眼皮子底下逃走,堪比登天,饶是沉月也想不出好计谋。
子桑祁此人极其较真,他所说基本属实,要将她带去妖域估计是真的,而这所谓的考虑七天只不过是让她过渡适应。
但实力强大之人,往往会有一个疏忽,那就是对自己盲目自信。
妖兵们发现山洞中那位姑娘明显萎靡不振,不让任何人进去,被送进去的东西全部被扔了出来,甚至有一次还撒在了要进山洞的妖皇身上,琳琅满目的珍宝落了一地,看得他们心碎。
他们战战兢兢,等待妖皇震怒,然而妖皇蹙了蹙眉头,转身离去,再回来时周身血腥气浓重,脸庞上多了一道血痕,手中握着一颗成色极好的蛟珠。
蛟珠,顾名思义是蛟龙用自身心头血所养的极品珍宝,对修炼大有裨益。
而子桑祁手中这一颗,隐约流转华光,是极品中的极品,那蛟龙怕是即将要化龙了。
子桑祁走近山洞口时,又突然停住。
身后亦步亦趋的妖兵猛然打了个寒战,以为妖皇要牵连到他了。
谁知妖皇敛着眸将蛟珠给了他,那张少年脸庞看上去没有任何威胁性,他却丝毫不敢违抗。
子桑祁淡淡道:“若是这颗珠子跟着你一起出来,你的牛头也不用要了。”
妖兵哭丧着脸:“是是是。”
妖兵进了山洞,然而没有任何动静,妖兵谄笑着出来,手中空无一物。
明明蛟珠送了出去,子桑祁却仍然有一丝不知从何而来的不悦,他的绯色竖瞳缩了缩。
子桑祁蹙了蹙眉,最终讲了信用,没将他斩于剑下。
“咕噜咕噜”随着一阵滚落的声响,一颗沾染灰尘的明珠在他目光下滚了出来,落在他脚尖处。
“这这这……”妖兵惊慌失措,“吾皇,姜姑娘明明收下了,奴也不知为何会从山洞中滚出来。”
在他聒噪的求饶声中,子桑祁捡起那颗蛟珠,抬步进了山洞。
沉月坐在檀木梳妆台前,背对着他。
铜镜中逐渐映出他的身影,子桑祁将蛟珠放在桌上,垂眸看见她精致的侧脸,“为何不愿随孤入妖域?孤拥有无论妖修还是人修都垂涎的一切,权力亦或是财宝,孤都可以给你。”
沉月不可置否,“你说的这些确实很吸引人,但没有人只靠别人就能拥有想要的一切,妖皇能保证在了解我的一切后,还能忍住不杀我吗?”
她就像徐徐善诱的导师,教导学生理解其中道理,但沉月知道,子桑祁决定的事情,不会改变。
子桑祁沉默,良久说:“孤不能保证。”
如今他对沉月没有杀意,是因为他生病了,而只有接近沉月才能缓解他的症状,可病症解决之后,以子桑祁对自己的了解,他会将沉月除之以绝后患。
绯色眸子掀起一丝波澜,少年固执地看着镜中的人,道:“但孤想让你入妖域,如果你不想去,孤可以将你打晕。”
他眉宇间凝着微不可查的恼意,像一只蓄势待发的豹子,若是沉月再说出拒绝的话,他就打晕她,将她绑回月夷。
“我同意了。”沉月突然抬头,翘唇一笑,“不过,我需要准备一下,明天谁也不许进山洞。”
陡然听到她的回答,子桑祁眉梢微扬,兀然轻笑一声,乳白色小虎牙展露出主人的好心情。
隐约显现的攻击姿态也消失的不见踪影。
*
不知那位姑娘对妖皇说了些什么,妖兵总觉得妖皇经常发呆,之前让他们将山洞周围守得水泄不通,突然又让妖兵散去,任山洞中传出何种声响都不要管。
他本以为妖皇对那位姑娘没了兴趣,可看妖皇的表现,又不像。
牛头妖兵迟疑上前,而一向警觉的少年全然未觉,仍然靠在古树旁,眼角下有一滴被溅上的血液。
那双嗜血的竖瞳中,竟然荡起一种名为柔情的东西。
妖兵对比感到不妙,妖皇身份高贵,偶尔养个打发时间的宠物无可厚非,可当主人的身份降为平等身份之后,对于月夷妖域就是灭顶之灾。
他着急叫醒少年,让他别再沉迷于情爱之中,可当他靠近时,便猛然被扼住脖颈。
少年妖皇嘴角勾起笑,面容无辜柔软,可眸中却是冰冷无情的,“孤岂是尔等能触碰的?”
他的力道逐渐加大,牛头妖兵脸色发紫,眼睛瞪的快要突出来。
他喉中发出“嚇嚇”的声音,却始终不敢反抗。
在他心中,妖皇是天,无论他要做什么,都必须服从。可现在,他也因此而死。
被随意扔在地上的妖兵,头颅以一个扭曲的角度望着子桑祁,死不瞑目。他脖颈处的紫色印记消散。
子桑祁蹙眉,嫌恶地擦了擦手。又是一个混进来的监视者,那帮妖王的胆子真是越发大了。
第五日转瞬即逝,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