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师张施拱手,说道:“将军,恕仆才疏学浅,自古以来,疟病多无药石可医。今营中将士手脚肿大或能医治,但身染疟病之人,恕仆无力救治。”
“将军,恕我等无能为力啊!”
“将军,仆仅晓刀箭外伤之疾,疟病知之甚少,何敢言医治之语。”
有了张施的带头,医师们也多有诉苦。
他们这些军中医师多是岁数年轻之人,因南汉大军缺少医师的缘故,他们被挑选出来,由经验丰富的老军医集体培训,继而便随军出征。
故而他们所擅长的内容无非就是常见的小毛病,知道点土方法,会治点外伤。疟疾这种病症,不用说他们了,连集中培训他们的老军医估摸都不会治。
汉代医术远不及日后的现代医学,不仅缺乏成体系的医学知识,连对疾病的认知都有互相矛盾的存在。
由于交通的不便,年轻医师们所认识的草药也不多。让他们治理疟病,真就赶鸭子上架了。
“将军,国中不乏精通医术者,如许椒,许医工;杜度,杜大家。”张施建议道:“许、杜二家,为荆汉医术之翘楚者,或有医治疟病之法。”
盖或是知道年轻医师的不靠谱,鲁肃揉着发胀的太阳穴,说道:“你等多用心照料患病军士,将患病军士置于疫营之中,不与无病军士同居,尽量减少患病人数。”
“许、杜二家,我当命人去请!”
“诺!”
望着医师退下的身影,鲁肃满脸的无力。
若是与曹军将士搏斗,他尚有计可施。今下他与疾病这个无形的敌人争斗,真就无计可施。除了隔离患病军士这方法外,他有药难用,无医可用,容不得他不无奈。
忽然间,鲁肃四肢顿感冷意袭来,继而席卷全身,他只感觉鸡皮疙瘩战栗而起。帐外是那炎炎的烈日,但身处帐内的鲁肃犹如置身冰窖当中。
“怎么如此的冷?”
鲁肃拿起身旁的外袍,将自己裹起,继而瑟瑟发抖地蜷缩到榻上。
见状,左右服侍的随从急忙上前,询问道:“都督怎么了?”
“冷!”
随从见鲁肃口唇发青,颜面苍白,顿时惊慌失措起来,连忙将身上的外袍盖在鲁肃身上。
接着,随从又去拿了床被褥,盖在鲁肃身上。
“都督,还冷吗?”
鲁肃浑身发抖,牙齿打颤,说道:“冷~”
见状况严重,随从顿感鲁肃状况不妙,疾步出帐,去呼喊那些离开的医师。然这些医师回到帐中,竟也不知如何下手。唯有让人多拿床被子,给鲁肃盖上。
或是有被子取暖,约过了半个小时,鲁肃精神渐渐好转,蜷缩的身子转为平躺,脸色渐有血气。
“都督!”
随从问候道:“今身体何如?”
鲁肃将被子掀开,虚弱说道:“已无大碍,拿杯水来。”
“诺!”
“将军四肢畏寒,可暂饮治风寒之汤药。”张施拱手说道。
鲁肃抿着杯中水,望着眼前这群庸医,无力地挥了挥手,示意这些人退下。医师们多感庆幸,则向鲁肃行礼告退。
随从见鲁肃端起了笔,劝道:“都督身体不适,今不如早日休息,以免过分操劳。”
“无事!”
鲁肃拔掉毛笔尖上的长毛,说道:“今晚煮碗肉糜便可!”
“都督当早日休息!”
“嗯!”
自感神志不清,鲁肃先是揉了揉太阳穴,让自己清醒些许。继而再拿起了笔,在空白的巾帛上下文。
笔走龙蛇,洋洋洒洒大几百字,鲁肃共写了两封信。
第一封信,鲁肃写给霍峻。
信中表达他对霍峻突出重围的欣喜,赞叹了三渡泗水的飘逸。接着,鲁肃谈及他对营中瘟疫的担忧,今时患病的人越来越多,但却无医治之法。若让曹操知晓,于大军而言并非是件好事。
第二封信,则是上表与刘备。
鲁肃认真谈论疟病,言及军中无医可治,有药难施的状况。军中感染疫病之人日多,宜当早寻对策之法。若找不到医治之法,鲁肃则建议刘备撤军。最后,鲁肃简单提及了下自己身体的不适。
“命人分别送至大王、霍督手上。”
鲁肃将两封信表名写好,搁笔于案上,唤随从将两封书信寄出。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