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重,分屯诸地的兵马并未受到战败的影响。
见曹操谈笑风生,丝毫不受大败的影响,众文武谋士心中轻松了些许。然众人看到的仅是表面,曹操又怎可能不心疼这些兵马,这可是他十几年积攒下来的家底。
“丞相,今已探明道路。”
蔡瑁从人群中冒出,说道:“丞相,我军偏离大路几十里,今当转向东南而行,可至乌林粮寨。又向西行,可达华容、江陵。若丞相欲走襄樊,可向西北而行,走湿地小道至汉水,沿汉水逆流而上,可归襄樊。”
顿了顿,蔡瑁说道:“然西北小道,及深入云梦泽腹地,泥泽遍地,大军难行。数百里间皆无人烟,以今下粮草之匮乏,实难走之。”
曹操沉吟少许,说道:“江左兵马水师众多,我军奔走汉水,其必有防备。且我军若走汉水,得归襄樊,则江陵难守。我军向南至乌林,于乌林补给一番,又向西而行,汇合江陵之兵。”
南郡太富了,这让曹操心中难以割舍江陵。毕竟荆楚之富,汇于江陵之语可并非虚言。若他得走襄樊,江陵怕是守不住了。
荀攸抚须沉吟,说道:“我军深入江汉战败,以霍峻之兵略岂会无备。攸以为霍峻必会在我军退路上层层拦截,今往江陵非明智之举。”
胡须沾满泥浆的贾诩,苦笑说道:“启禀明公,霍峻乃南郡之人,熟知云泽地势。今时霍峻少派追兵,并非无力追击,而是让我军陷于云梦大泽之中,又于必经之路上设伏。及我军疲惫而至,其兵马以逸待劳,我军残部必然败矣!”
霍峻就玩了招阳谋,云梦泽方圆几百里,当时水陆进军便捷,并不代表易行。今时便要让他们无粮走出云梦泽,让所有曹军士卒玩荒野求生。
曹操目光落在贾诩身上,问道:“以文和之见,我军当如何行军?”
贾诩观望周围,低声说道:“丞相当舍弃步卒大军,率精锐骑卒而走,携带马匹,裹挟辎重,走西北小道至汉水畔。得见汉水则有人家,我军则出牢笼也!”
“放弃大军?”曹操犹豫不决道。
“正是!”
贾诩点了点头,说道:“云梦大泽方圆数百里,率步卒大军而行,途中粮草匮乏无以为食,且又拖慢行军之速。倒不如舍弃大军,率骑卒迅行而走。得归襄樊,聚拢夏口七军,南援江陵。”
“若丞相怕残军留于江左,可率大军深入云梦大泽。时逢艰难之时,舍弃大军,届时……”
说到后面,贾诩却是闭嘴不语,让曹操自行体会。
听贾诩之言,众人倒吸口凉气。贾诩真只活自己,不活他人。但凡曹操舍弃大军,搜刮走剩余辎重,率骑卒出走汉水,活命基本是必然的,但这些残兵败卒基本无路可活。
曹操看着贾诩,沉默了下来。
半响后,曹操叹了口气,说道:“今收拢残军仍可得数万,何必如此绝人之路。不如率南至乌林就食,命人向江陵求援,或许仍可保些许兵马。”
“乌林粮寨,由朱盖、殷署二将把守,此二人帐下兵马有五六千之众。即便霍峻率精锐急攻乌林,二将亦能保全些许粮草。”
曹操站了起来,吩咐说道:“全军向南奔走乌林,二刘兵马能战兵马不过三四万人,有子孝(曹仁)相助,或许能胜霍峻!”
说着,曹操看了眼贾诩,说道:“文和,且随孤一起同行。”
“诺!”
及曹操率军出发,沿着云梦泽边缘而行。然即便是二百余里边缘的云梦泽,亦是噩梦般的存在。
寒冬消失,前往州陵的道路上,道路逐渐泥泞。曹操又让军士砍伐树木,作为通行通道。途中老弱倒地,便无人询问,成为他人路上的踏脚石。
道路难行尚且是第一件事,曹操沿途收拢各部败军,一路上又无粮草辎重补充,成为曹操头疼的事。
连续行军两日,几万饥肠辘辘的曹军败卒瘫坐地上休息,一经坐下休息,便难以起身。仅凭沿途的野菜虾蟹,根本不够曹军军士补充够能量。且又是连日的泥泽行军,早已让他们消耗光所有力气。
军士们扒拉着沿途所有可以吃的东西,不管泥泽湿地中的草木是否有毒,几乎全被军士吃光。虾蟹河蚌早已绝迹,泥泽上到处可见因饥饿而不想活动的军士。
曹操及文武众人望着军中的战马,已是目露凶光,皆试图杀马而食,以缓解腹中的饥饿。最终考虑到霍峻可能在前方围堵,仅杀了几百匹战马,以保证精锐的士卒的战斗力,其余残兵皆自求多福。
然而曹操宰杀战马而食的行为,却勾起帐下步卒的馋欲。当天不少老弱被人趁机所害,黑夜中点起篝火,烤肉飘香。曹操与帐下将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皆装聋作哑,佯装不知。
及次日天明起,缺粮的曹军队伍中居然飘起了炊烟,待军士吃完肉脯,又整装待发。然肉眼可见,曹操队伍中又少了一些人。
两百余里的云梦泽边缘,三、四万残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