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橘黄色火光将甘宁受杖刑的影子射到帐布上,蒋干眼眸微眯,进而擦了擦头上的汗水,面露忧虑,说道:“霍将军不顾刘豫州颜面,责罚甘中郎,恐会与刘豫州生怨啊!”
徐盛拱手应命,大步出帐。
“啊!”
蒋干神情谦和,笑道:“家师刚正不阿,以才学著世,干为其弟子,不敢外称家师姓名,恐有损其名声。今为得见霍将军,侥以报上家师名讳。”
蒋干见来人以袍裹甲,身兼英武之气,心中亦生出好感,问道:“敢问将军可是背水列阵,击溃强敌,南郡霍仲邈否?”
蒋济沉吟少许,说道:“蒋干以善辩之名,独步江淮。刘元颖招抚江淮群寇,多赖蒋干游说。都督背水扬威,击败夏侯、于禁,又驱孙瑜于京口,得以名震江淮。以济观之,蒋干当是奉曹公之名南下,劝降都督北归朝廷。”
顿了顿,蒋济神情认真,说道:“若都督有心欲与曹操战之,届时济将助都督一臂之力。”
“敢问可是江淮名士蒋子翼否?”霍峻拱手说道。
说着,蒋干因身份低于霍峻的缘故,将自己的名刺奉上。霍峻亦取出自己的名刺,与蒋干做了交换。
霍峻插着腰,怒声说道:“今刘玄德来,你亦要受此刑罚。”
“子通,备酒设宴。”
“是甘中郎!”
说着,霍峻扭头看向蒋济,说道:“无需多忧,君可放心言之。”
“济入都督帐下,观都督韬略多时。都督兼备文武之略,胸含纵横之能,背水临敌,通水陆战法之妙,若欲击败曹操,非都督不能胜任。”
“文向何在?”
“啊!”
蒋济捋着胡须,隐晦说道:“都督,江东卧有二虎,曹公举百万之众南下吴楚,二虎若不能共存,则难胜曹公;即便二虎联合,举兵抗曹,又恐荆州不合,难以胜之。”
霍峻踏步而行,笑道:“子通何以高抬我也?”
周睦见蒋干不知其间奥秘,似乎倾诉欲爆棚,说道:“昔刘豫州下江东,兵无水师,见甘中郎以千人投效,便举其为将,为此还因甘中郎与黄祖结仇?”
甘宁上仰着脖子,红着脸喊道:“我于左将军帐下效力,张翼德都可饮酒,我于你军中怎不能喝酒?”
霍峻带着歉意的目光看向蒋干,说道:“今军中突发急事,不得不理。子翼~”
……
蒋干心生好奇,询问说道:“身携铃铛之人,可是甘中郎否?”
“将赖子通助力尔!”
“末将在!”
“诺!”
就在众人宴饮之际,侍从小跑入帐,着急说道:“启禀都督,甘中郎巡视之际饮酒,士卒劝慰不听,反而鞭笞士卒。”
蒋济快步跟上霍峻的脚步,说道:“刘豫州虽有雄略,然不得水战之精妙,且我观刘豫州用兵,兵少则可胜,兵多则难治。曹操举北方之众,不以水战胜之,而欲用陆战胜之,将是笑语尔!”
众人见对这个能言善道的蒋干心生好感,皆热烈的回礼饮酒。
接下来,蒋干展示了什么是江淮辩士的风范,口中称赞众人不停,又将霍峻吹捧为不世英才,将略有冷淡的氛围弄得火热。
霍峻冷笑一声,说道:“你敢拿刘豫州压我?”
“当时刘豫州不知甘中郎深浅,仓促收下为将。不料与黄祖结怨,不得已之下,刘豫州用马为其赎罪……”
“诺!”
蒋干脸色平静,说道:“将军名震江淮,干久闻大名,特来拜见,求得酒水一饮。若将军不愿,干当下便是可走。”
“诺!”
霍峻将名刺收入袖中,说道:“子翼以辩士著称,素有张仪、苏秦之能,不知远涉江湖,可是欲为曹操说客?”
“那以子通之见,吴楚可是难抗中原?”霍峻问道。
霍峻放下酒杯,面色不悦,问道:“军中有令巡视之时,不得饮酒。甘中郎怎能饮酒,不怕军法责罚吗?”
周睦似乎没察觉到自己泄露军机,不以为然说道:“甘兴霸乃卑鄙之人,当初刘豫州不得已将其收下为将,岂能会因甘兴霸与我家都督结怨。且刘豫州不过刘扬州帐下客军,虽领丹阳一郡,却不足为虑。”
蒋干佯装惊呼一声,套话说道:“刘豫州素以仁德著世,怎会举用一水贼为将?”
周睦沉吟少许,说道:“此事军中众人皆知,甘中郎初为水贼时,劫掠无度,先投西投刘璋,后又东入江夏。因在军中杀害军吏,甘中郎率众叛走,投入刘豫州帐下。”
“不知甘中郎又是何人?”
“多谢将军!”
甘宁心有不服,大声回道:“霍仲邈,你在军中设宴饮酒可,我甘兴霸怎不能于巡视饮酒,岂有此理?”
“干且先入帐休息,劳烦足下解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