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结成车阵,对方就能意识到军阵已成,必须马上击之,否则将是困难。可是车阵已成之后,军士又布置完毕,岂是能那么容易被击败的。
“上弓弩,树狼筅,上钩锁。”
霍笃踩在轻车上,望着烟尘四起的正面,擦着额头上的汗水,喊道。
面对集结的骑卒,不仅霍笃紧张得不行,麾下的六百士卒也在手忙脚乱的布置车阵。六百精锐步卒,共有百辆轻车,六人配一车,二人持狼筅,四人持刀矛,依托轻车作战。在车阵中狼筅依旧好用,巨大的身形,密集的枝干,不仅可以当拒马,也可增加己方士卒的士气。
至于给轻车上钩锁,则是为了增强车阵的稳定性,不易被步卒正面突破。
河滩上却月阵逐渐成形,然而战船上的霍峻按旗未发,仅让六百人孤悬江北。而在那皖水东岸,曹军骑卒在远处陆续集结,引而未发,似乎等待着什么。
“将军,霍中郎升大红旗了!”侍从扶着船墙喊道。
霍峻只见却月阵中升起大红旗,这是代表着阵成的含义。
“来人,升旗送高中郎所部上岸!”
“诺!”
军旗飘扬,浮在皖水上的船只运着上千名步卒靠近东岸,这些士卒或经过踏板上岸,或踩着皖水上滩,背负弩矢,又抬着二十架床弩上岸,趟着水花前行。
却月阵布成之后,为抵御敌军的冲锋,必须配备相应的劲弩强弓,以保护军阵,尽可能大量杀伤敌军。
瞭望兵阵的夏侯渊见又一批军士上岸,又看了看已成型的车阵,便知不能让这些士卒列阵完毕。
“快让张喜率千名骑卒前去试探,文稷率骑兵千于后压阵,命于禁、毌丘兴整顿兵卒列阵备战。”
“诺!”
寂静的山岭平原传出一阵阵“咚咚咚”的鼓声,惊醒了沉睡的山川。马蹄声、呐喊声此起彼伏,响彻于原野上。
霍峻双手不由撑在船墙上,观望东岸上的战事。在他的眼前,山坡上旗帜如云,原野上黄沙滚滚。曹军各部兵马在低山丘陵间展开,徐徐朝着河滩上的却月阵施压而来。
“走!”
张喜策马奔驰而行,千余名骑卒围绕车阵,缓缓压上。为防止车阵内暗藏弓弩,张喜命数十名游骑在前,试探车阵的底细。
皖水东岸平坦,水草丰茂,游骑驰骋在草滩间,马蹄踩踏间,青草飞溅。临近车阵,游骑小心翼翼,不敢过于靠近。
车阵内,霍笃望着逼近的游骑,高声喊道:“软弓片箭射之,不可用强弓硬弩。”
在霍笃指挥下,车阵朝着挺近的游骑稀稀拉拉地射出箭矢,软弓片箭哪有什么杀伤力,那些游骑发现荆州军的弓弩软绵绵无力,将片箭送到张喜手上。
张喜加大兵力,进而加派二百骑,然而荆州车阵内还是射出软绵无力的弓箭。他随即大喜过望,命令千骑蹈阵,又将战报送到夏侯渊手上。
“杀!”
骑队开始加速,马蹄的轰鸣声隆隆作响,震聋欲聋,声势震天,犹如洪流般涌进,尘土漫天飞扬。
奔驰间,曹军骑卒颇是兴奋,手挽长弓,蓄势待发。
曹军骑队绕阵军阵,飞射而出,破空声乍现,飕飕射入军阵。见又是软弓片箭,再次骑马缓缓逼近,又是一波骑射而出。
“射!”
霍笃透过缝隙看见不足六十步的骑卒,奋声大喊。
车阵后,排成两列的弓弩手扣动弩机,那种令人发酸的弓弦声猛然爆起,数百支强弓硬弩射出,伴随着刺耳的破空声,落入曹军骑队的阵列之中。
水战尤重弓弩,荆州军又怎无强弓硬弩,列阵骄敌,蓄谋一击,专射敌骑。如此近的距离之下,这些并非具装甲骑的曹军骑卒如何抵挡。
即便你是身着精良的铁甲,还是普通的皮甲,在破甲弩矢的攒射下,皆是脆弱不堪。无论是骑卒肉体,还是健壮的战马也都将是鲜血飞溅,扑倒于地。
刹那间,足有大量骑卒中箭扑倒在地,烟尘滚滚飞起,他们或是当场毙命,或是痛苦呻吟。不过最惨的还是前排的骑卒,他们连人带马当场中箭毙命,根本来不及发出声音。
“撤!”
张喜惊恐的高声喊道:“敌寇有强弓,不可轻易进犯。让督军命步卒三面包围破阵。”
一轮弓弩齐射后,几乎所有曹军骑卒胆怯的后撤,连受伤的同僚都不敢管。就在骑卒退撤退之际,前排弓弩手接过后排装填好的重弩,又射是一波箭矢飞射而出,大片骑卒中箭而倒。二轮抵近齐射,死伤的骑卒高达三百余众。
不由张喜分说,矮山上观战的夏侯渊已是勃然大怒,折断张喜送来的片箭,大喊道:“速命于禁、毌丘兴率步卒迅速进军,破车阵而入,行半渡而击之策,将他们赶入水中。”
容不得夏侯渊不生气,三百多骑卒若是正常厮杀阵亡尚可,然而未接阵就伤亡这么多骑卒,无疑于是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