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看秀的人，把她的手抓了过去。
握在手里，一个指节一个指节的细细揉捏把玩，力度轻柔，略微发痒。
“你在干什么……”程嘉压低声音，却没抽回自己的手。
她懒懒地倚靠在秀场的椅子上，冲着程嘉笑道：“玩手。”
程嘉敏锐地注意到了她的情绪不如一开始那样兴致勃勃。
她们之间认识了快十年了。
程嘉看着她，顿了顿，还是问出了声：“真的这么不喜欢吗？”
她猜，盛岚晴大概是想起什么了。
对于秀场，眼前人的不喜欢在这一刻已经隐约浮现了出来。
她的话问得认真，盛岚晴也没办法继续敷衍，只是脸上的表情变得没有多笑了，她语气平淡道：“你在台上我就喜欢。”
她不喜欢模特这一行。
她更喜欢做幕后的设计者。
她能拥有编号为0A开头的系统，就足以说明她本身的强悍。她习惯以温和爱笑的一面示人，但并非没有自己的凌厉和锋芒。
没有人能强迫她
威胁她去做些什么，除非是她自愿。
原主曾经被逼跳楼后，盛母也因此患上了抑郁症。这件事里，说不清谁对谁错。
原主没有做错什么，她有很好的画画天赋，在某一天对设计有了兴趣，因此想要去读那样的大学。
而盛母，她厌恶徐家，憎恨徐景山那个渣滓，她不幸福的婚姻，前半生的不幸，都是徐家带给她的。她不想从自己一手养大的女儿身上看到任何与徐家相关的特性，这大概也是没有错的。
母女俩一样的极端，造就了悲剧。
盛岚晴可怜原主，也可怜其实已经失去了女儿的盛母。
所以，她按部就班地去了大学，学了表演专业。
在执行任务的有限时间里，伪装成那个母亲喜欢的女儿，尽量地去治愈她心里的伤。
最后再选择一个和平的理由离世。
没有人逼迫她，这只是盛岚晴身为旁观者的仁慈。
但是她与程嘉相遇了。
第一次有人一眼就看破了她的伪装。
那是她和程嘉在一起没多久的时候的事。
两人一起去看过一场时装秀，并不是这么靠前的位置。当时她也只是坐在程嘉旁边。
只看了十分钟。
程嘉就回头问她：“学姐，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喜欢这里。”
模特喜欢T台秀场，就像表演者天生热爱舞台。她们只看了十分钟，程嘉就问盛岚晴，你不喜欢吗？
是的。
她不喜欢。
盛岚晴错愕地惊在当场。
她该说点什么圆场，但面对程嘉，她又不想去撒那个谎。
程嘉知道她喜欢什么，知道她不喜欢什么。
她最终还是没有对程嘉撒谎。
她告诉程嘉，比起作为一个模特，她更喜欢的是什么。也将当初会在G市相遇的原因告诉了程嘉，包括当时头上为什么包着纱布。
她没有欺骗程嘉，也没有选择对盛母撒谎。
她只是在合适的时间很平静地告诉盛母：“妈妈，我打算开个设计公司。”
盛岚晴想过，可能盛母会说点什么。甚至或许会拆穿她这个穿越者卑劣的伪装。
但盛母只是愣了一下，然后说：“好，妈妈会支持你的。只是开公司不容易，很多事你要想清楚，计划好再去做。”
那时距离原主跳楼已经过去了三年，她想，盛母或许已经像她希望的那样，已经释怀了。
随后，大三的盛岚晴，开始行动起来，准备开公司赚钱了。
她有系统，有敏锐的时尚嗅觉，还有母亲带来时尚圈的人脉关系。她没有什么可畏惧的。
她的决策，从未出现过失误。盛世集团也因此，用了短短几年时间，就成为了业界龙头之一，而她自己，也跻身成为A市商圈新贵。
开挂般的人生在脑子里一晃而过。
盛岚晴神情略微恍惚。
所以，她和程嘉争执的点到底在哪？
盛岚晴扶住额头。
她原本以为盛母应该是对她在大学中途跑去开设计公司这件事激烈反对的，而她一意孤行也让程嘉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后来盛母离世，这道坎也就自然而然地成了她和程嘉心里的结。
她以为应该是这样的才合理。
可记忆现在告诉她，母亲并没有阻止她去开公司搞设计。
到底是怎么回事？
盛岚晴脑子转得飞快。
蓦地，她想起了贺然利用干扰信号剪辑出来的那块‘记忆碎片’，在盛母在医院离世之后，程嘉第一次吼了她。
“病情本来没有那么快恶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