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公主府里有比亦安更早到的,令国公世子在产房外,亦安与世子见过礼后,进到产房里,又见到舞阳长公主在此。
舞阳长公主年过五十,在一般人家里已经是作祖母的年纪,为人又颇为不羁,对产房自然更没有忌讳。在亦安来之前,就已经和临清公主说了会子闲话了。
不过舞阳长公主即便是说闲话,这话里也离不开富贵二字。
舞阳长公主对临清公主笑着说,“这一胎虽是儿子,日后的令国公世子。但若是个女儿,还能请圣人加恩,封个郡主,岂不美哉?”在舞阳长公主心里,临清这一台胎是儿子固然好,日后令国公的爵位便长长久久把持在临清的血脉手里。
可公主的儿子天生就是令国公府未来的继承人,临清除了公主这一层身份外,她还是现如今的令国公世子夫人。即便生了儿子,也不会给孩子带来更多的加恩,日后继承令国公之位是理所应当的。除非现在就请圣人赐下官职,不过这显然是不现实的。
稚子封官授爵,在本
朝还是没有先例的。即便是先太子,也是在今圣人登基后封的太子。怪只能怪先太子出生于圣人登基之前,如若不然,兴许本朝还能见到刚出生就封为太子的储君。
如果临清公主这一胎是女儿,凭着她是圣人之女的身份,她的女儿,将来一个郡主是跑不了的。这是圣人对女儿的恩典,便是御史言官,也没有什么好说嘴的。
临清公主深知姑母虽然不行那招权纳贿之举,却爱说些爵禄名位的事,并非是针对自己,便也闻之一笑。
“儿女之事自有定数,我只管待他好就是。”也只有临清公主这样的身份,才能做到不看重儿女性别。便是此生无子,令国公家的爵位也不会断了传承。令国公三个儿子,难不成真就点儿背成那样,一个能承嗣的都没有?
眼下临清公主产子,令国公夫人,也就是亦宁的婆婆窦氏,顿时安下心来。只要令国公的爵位还能往下传承,旁的事情便都是小事。
崇元四十一年的正月,对令国公府上下而言,满满都洋溢着喜气。
“下官见过长公主殿下、公主殿下。”亦安穿着紫服,向两位公主请安。
舞阳长公主对临清公主笑道,“我就知道她会是第一个登门的,你瞧怎么样?”舞阳长公主随性惯了,和人说笑起来,也不会看对方身份高低,算是个平易近人的性子。
亦安是带着圣命来的,和两位公主寒暄过后,便把圣人所赐之物交给临清公主,“圣人为世孙选定名号,还请公主御览。”
亦安从宫女手上接过托盘,亲自呈给临清公主。
托盘上除过一张字笺外,上面还压着一块白色的玉琮。
舞阳长公主替临清公主拿开玉琮,临清公主便看到字笺上落着一个大大的“琮”字。这笔迹一看就是圣人的,便是这般年纪,圣人的字迹依旧是铁画银钩,自含威势。
临清公主望着就抿出一抹笑来,对亦安笑道,“劳烦使者替我向圣人谢恩。”
严琮,真是个好名字呢。
亦安也对公主笑道,“圣人为择出这个字,可是费了好一番功夫。”严琮这一代的子嗣名都是从玉排行,又是单字,所以亦安说圣人是费功夫选的也不假。
舞阳长公主便笑起来,“这下你可以放心了。”有了这个名字,又是长子,这孩子日后的前程必然错不了。
亦安陪着两位公主在屋里说话,又看了看新出世的世孙。而令国公世子则被宋尚食拦在屋外,好说歹说也没能跨过屋门。
“还请世子留步,莫要冲撞了才好。”宋尚食一脸笑意,不轻不重地就把令国公世子拦在门外。当然宋尚食这话不是说屋里血气会冲撞世子,而是说世子进门会冲撞公主殿下。
天家有些时候还是比较讲究忌讳的,宋尚食是圣人派过来的,自然事事以临清公主为先。此时莫说是令国公世子,便是令国公本人来了,也不能跨过这个门去。
直到亦安从屋里出来,令国公世子还未离去。
见亦安出来,令国公世
子连忙迎上前去,他虽不能入内,可这位好歹进去了不是?
世子拦着亦安寒暄一阵,问清了公主和孩子都无大碍,这才放下心来。又请亦安参加两日后的洗三宴,语气十分诚恳。
对于令国公世子没话找话的行为,亦安一笑置之,很给面子地回道,“若御前无事,下官定来讨一杯酒吃。”令国公世子这才想起,原来亦安还是御前女官,轻易是不得空的。
令国公世子一路将亦安送出公主府门,又回去在产房门外守着了。
令国公世孙的洗三宴亦安并未参加,因为宫里嘉顺郡主的弟弟病倒,亦安陪在钟粹宫里照看。
和亦安已经是老熟人的齐太医把过脉后,对圣人一脸庆幸道,“殿下只是偶感风寒,所幸并不严重,吃两副药调养调养也就是了。”这位殿下自来身子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