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嘎——”
“嘎嘎嘎——”
小孩儿散学归来,追着隔壁杜婶家在外头溜达的大白鹅。
大白鹅扑棱着翅膀,快速逃走。
阿笙被这一阵阵的鹅叫声给吵醒。
奇怪,今日怎的杜婶家的大公鸡没叫,反倒是大白鹅叫得这般厉害?
有野猫跑进杜婶家的院子里头了?
脑袋很重,眼皮就跟黏在一起了似的。
阿笙勉勉强强睁开眼。
他一只手的掌心贴在太阳穴上,一只手撑着床,坐起身。
醉得太过厉害,这一觉又睡得太沉,以至于阿笙转过头,瞧见窗外昏暗的天色时,很是愣了愣。
阿笙靠着床,好一会儿才想起,今日似乎是他的出师宴?
那他应该在酒楼才对啊,怎么在家里?
脑袋有些疼,阿笙揉着太阳穴,脑海里零星地闪过一些画面——
爹爹带着他向宾客敬酒,结束的时候,他和爹爹一起送宾客离开。
等等,他似乎在扶着孙伯伯出包间的时候,在走廊上碰见二爷同小石头了?
当时,孙伯伯似乎同他说了什么话,他着急着想要解释。
可孙伯伯到底说了什么,他完全不记得了,也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急着解释,只记得,自己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似,乎是伸手拉住了二爷?!
又,又似乎没有?
阿笙的心砰砰跳得厉害,着急得不行。
他当时到底是有还是没有把二爷给拉住了?
若是他当真的将二爷给拉住了,二爷可有没有怪他唐突?
阿笙有些着急地轻拍着自己的脑袋。
怎么就是想不起来了呢?!
…
“吱呀——”
房门被推开。
阿笙转过脑袋。
方庆遥手里头端着脸盆,从外头进来,见阿笙已经醒了,笑着道:“醒了啊?你这一觉,睡得可真够沉的。这几l日累坏了吧?”
他都睡了一觉醒来了,阿笙都还在睡。
方庆遥来的第一趟,没打扰阿笙。
眼见着太阳都要下山,该吃晚饭了,这才不得不又来一趟,过来把人给叫醒。
阿笙咧开嘴,有些不大好意思地笑了笑。
他也没觉着这几l日特别累,更多的是兴奋以及担心。
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成为像是爹爹还有师父那样,手艺能够得到大家的喜欢跟肯定。
也担心自己是不是能够独立胜任后厨的工作。
许是这段时日心弦多少有些绷着,加之太白醉酒劲大,这一觉才会睡得这般沉。
方才刚醒那会儿,他还真以为是天亮了,自己该去给师父请安了。
后头才恍恍惚惚地想起,他已经出师了,往后不需要再一大早便去师父家端茶问好了。
心里
头还有些不舍来着。
每日早起,还要绕好几l条街去师父家中,虽然辛苦,可这些年他也习惯了陪同师父一起出门,再一路走去菜场,同菜场里头的几l家摊贩的老板、老板娘,问好,说笑几l句。
再看着师父如何挑选新鲜的食材,如何讨价还将,如何在面对老板们企图以次充好时,不动声色地将不新鲜的蔬菜叶,濒死的河虾……给拣出去。
之后,他们师徒二人再一起去店里。往后,便是他同爹爹一起,直接去店里了。
方庆遥瞧见,阿笙床边上已经有一张现成的凳子,便把脸盆给放阿笙旁边的凳子上,给阿笙拧了把毛巾,“来,洗把脸,擦个身子。我瞧你怎么关着门睡觉,这会儿身上粘得是不是可难……”受。
忽地注意到阿笙身上的短衫,方庆遥话声一顿,当爹的调侃道:“衣衫换过了啊?行啊,本来还担心你喝醉了,倒头就睡。又关着门,下午屋里头最热,回头别热坏了。看来,你这醉得还不算厉害,还知道照顾自己。”
阿笙接过爹爹递来的毛巾,擦了把脸。
眼露疑惑。
他没觉着身上特别黏啊……
听见爹爹的话,阿笙下意识地低下头,瞧见自己身上穿的短衫。
这,这短衫是他自己换的?
他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阿笙将手里头的毛巾递还给爹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手里头比划着,“对不住啊,爹爹,我今日好像是有些醉得厉害,睡死过去了。给爹爹添麻烦了。”
阿笙这会儿总算知道自己为何会在家里。
应当是他醉后,爹爹让店里伙计帮着一起,把他从店里给带了回来。
他知道,醉酒的人身子总是沉一些,只怕将他带回来不是什么省心的事,希望他没有太给爹爹添麻烦。
方庆遥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