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诚。这几日,你整理账本也辛苦了。下午提前放你的假,你现在就可以直接回家休息了。”
薛晟以前当账房先生的时候,一个月也只有休三日,未曾想,他才调任这总经理助理没多久,便能平白得一个半日的假期。
薛晟没有直接应下,他疑心,这会不会是某种测试。
“放心,这半日,照样发你薪资。”
见薛晟没有当即答复,谢放以为他是担心薪资之事,于是补充道。
薛晟这才确定,谢南倾是真要给自己放下,且还是带薪休假。
薛晟竭力克制着自己的高兴:“谢二爷。”
…
“狠,太狠了。一上来便揭咱们这些老家伙的老脸!”
从楼上下来,第一个被连面皮连同里子都一并被揭去的,采买部经理压低了嗓音恨声道。
“他这是揭咱们的老脸么?他这分明是在打咱们的脸!”
车间经理手里头拿着帕子,还在不停地擦着额头的汗,咬着牙,附和着采买部经理的话。
谁手里头有权利的时候,不为自己谋点私权?
再一个,他们在厂里工作的年限,比他谢南倾的年纪都要长?!
他们想要提拔个什么人,或者是去熟人那里买棉花,又怎么了?
阿笙坐在办公室里头,脑袋一点一点。
忽地听见屋外传来两道带着气愤的声音。
隐隐还听见其他人的说话声。
阿笙的瞌睡虫一下跑了大半,他往窗外瞧了一眼,见十来号人,似乎是从楼梯口的方向过来。
阿笙眼睛一亮,可是二爷开完会了?!
…
“这个谢南倾是真以为他能够做得了隆升的主了!老钟,老刘,咱们得给他一点教训,让他知道,咱们不是这般好拿捏的!”
也好叫谢南倾知道,这厂子,可不是产权登在谁名下,他们便都要听谁的!
阿笙一愣。
联想到方才自己听见的对话,方才晓得,这两人先前的不满,竟都是冲着二爷去的。
阿笙当即凝神屏息,竖起了耳朵。
“对!”
“蔡经理,你有何主意?”
“我能有什么主意,要不,我们问问大家有没有什么好的想法?”
三个人原以为,他们这一提议,定然会得到众人的相应。
毕竟,今天谢放能够查他们的私账,明天就能将大家也给调查个底朝天。
覆巢之下,焉有安卵。
未曾想,他们眼神看过去,其他人竟都只是回避着他们的眼神,三三两两只顾着埋头往前走,没有一个人人接话。
能够混到今日今日位置的,都不是傻子。
不管谢南倾烧了这私账的目的,是因为他在隆升没人,只能仰仗他们,所以只能既往不咎,又或者是出于其他的原因。
私账已被一把火给烧了,是事实。
他们是嫌现有日子过得太安逸了,才在这个时候跳出来同谢南倾作对!
阿笙满心以为,能替二爷听到什么重要的秘密,不过眼下听着,似乎只是零星几个人对二爷有意见,其他人并不打算参与其中?
“董老,您说这个谢南倾,究竟是何意思?他当真就打算这么放……”其中一名经理话说到一半,将“就这么放过咱们的”后半句给咽了回去。他改口道:“您说,他真打算就这么轻拿轻放了?”
“你相信谢南倾会是那种轻拿轻放的人么?不管怎么样,你们这段时间行事小心一点。对了,这段时间,让万源的人暂时不要过来,等风声过去再说。”
对方忙点点头。
…
董文坤眼底泛着寒光。
这个谢二,实在是太狡猾!
火烧私账,表面上看上去,是真既往不咎了,可实际上呢?
谁知道他是否早就誊写好了另外一本,又或者是专门记在了脑海里,若是有人再犯,就等着被清算。
短时间内,估计没有人会再往枪口上撞。
古有赵匡胤杯酒释兵权。
这个谢二亦是不遑多让,只是一盏茶的功夫,便让大家对他
诸多忌惮!
…
万源?
因着开酒楼,迎四方客的缘故,阿笙亦是听说过万源。
万源是符城的一家纺织厂,只是口碑不怎么好。
万源生产出来的布料,容易掉颜色不说,布料也硬。
阿笙皱着眉头,为何这位“董老”会同万源合作?
阿笙坐的会客区靠墙。是以,人从外头经过,看不见阿笙,倒是阿笙将从窗外经过的人,给看得清清楚楚。
阿笙往从窗边走过的,将这位“董老”同走在他身边的人的相貌给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