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不砚是坐着的,贺岁安是站着的。他微仰起头看她,几缕落到肩侧的长发滑下去,在半空轻轻地晃动,铃铛声响:“出去?”
贺岁安抓住祁不砚发梢的小铃铛:“你想么?”
“可以啊。”
祁不砚又问她:“你说想和我一起出去,也就是主动约我出去,这是不是书上说的约会?只有很亲密、很亲近的人才会约会?”
他莫名喜欢这个词。
祁不砚也是看过不少现代书籍的人了,但也不是每个词都能够融会贯通,一般会去问她。
上次,祁不砚还问贺岁安避/孕/套是什么意思,弄得她支支吾吾老半天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次问约会还好。
贺岁安扭捏“嗯”了声。
就这样,他们决定好明天到外面好好地“约会”一天。
*
他们约会地点就在贺岁安上大学的这座城市里,主要是假期时间不长,去不了太远的地方。
天气不冷不热,贺岁安穿了条红色的短裙,戴顶杏色的贝雷帽,拎着编织款式的斜挎包,还有垫了增高鞋垫的运动小白鞋。
祁不砚的穿着依旧。
贺岁安先是拉祁不砚到拍照片的小店,咔嚓地拍了十几张双人照,又和他去看了一场电影。
期间,贺岁安还买了两个动物发箍,让祁不砚弯下腰,她给他戴上小白兔的发箍,自己则戴象征着胆大、强悍的大灰狼的发箍。
典型的没什么要戴什么。
祁不砚也随她。
贝雷帽被贺岁安取下,没地放,塞给他拿着了。
贺岁安口馋,买了两条不同口味的雪糕,青色的那条给祁不砚,她吃粉色的,刚美滋滋地吃几口,放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她看屏幕,发现是杨瑾打来的,忙不迭按接听:“妈妈?”
“岁岁。”
贺岁安;“怎么了?”
杨瑾停了下,问:“岁岁啊,你现在在哪儿?”
她舌头打结,还是不太习惯撒谎:“今天周末,没什么事做,我在学校的宿舍里待着呢。”
“是这样的,我和你爸爸今天来S市谈生意,提早结束了,恰好经过你学校,想进去看看你。”杨瑾的声音听不出什么。
杨瑾会开一家汉服店只是她的兴趣和副业罢了。
她还有主业。
“我……”贺岁安也停了下,原因是祁不砚抬手过来替她擦去唇角沾到的雪糕奶油,又旁若无人且自然而然地亲了她一口。
贺岁安心想今天的约会兴许要到此结束了:“好,你们现在在哪儿?我出去接你们……”
刚说完这句话,她看到了就站在不远处的父母。
他们也正在看着她。
还有,祁不砚。
手机从贺岁安掌心里滑落,祁不砚轻松地在半空接住,顺着她视线看去,也看到了她父母。
四个人在空中对视着。
贺岁安下意识地抿了抿刚被祁不砚亲过的唇角。
她反应过来了,杨瑾应该是在这里附近谈完生意后出来,遇到他们才会打电话试探自己的。
*
十分钟后,他们找了家饭店坐下。为了方便谈话,杨瑾和贺进要的还是安静的包间。贺岁安坐在他们对面,旁边是祁不砚。
贺进想问的事很多,但还是把主动权让给了他的老婆杨瑾。
她喝了口茶,暂未开口。
杨瑾在以前就看出他们有苗头了,可没拆穿,等贺岁安跟自己说,等来等去都没能等到,反而等来了他们熟练亲昵的画面。
说实话,杨瑾现在的心情略复杂,又沉默几分钟后,她问:“岁岁,你没话跟妈妈说么?”
“你说的关系很好的同学,是指可以亲……”她没说下去。
贺岁安急得面红耳赤了。
祁不砚还牵着她的手。
贺岁安的千言万语最终化为一句:“抱歉,爸爸妈妈,是我骗了你们,他是我、是我的男朋友?”听着连她自己都不太能确定。
主要是他们成过亲,早就超越了男女朋友的关系了。
可贺
岁安不能说“爸爸妈妈,我穿越回到过去跟他成过亲”,父母不把她当成疯子就不错了,想来想去,还是折中比较好。
杨瑾还算冷静。
而贺进哪里还忍得了。
在贺岁安带祁不砚回家那一次,贺进就想问了,但杨瑾拦住他,非得要等贺岁安主动来跟他们说,直到今天才揭开这层窗户纸。
“岁岁,你们不会是在高中时就在一起了吧。”贺进终究是问出了困扰他很长一段时间的问题。
她摆手:“不是。”
贺进相信她,心里同时又有点不是滋味,尽管以前就猜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