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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玩得倒是不亦乐乎,等回到太子偏殿,宁琛极是委屈地道:“阿耶,屁股肿了。”
宁烟屿眉眼带笑:“嗯。让你不听话。”
宁琛很想反驳,但他已经被塞进了摇篮小床里,父亲坐在他的床头,烛火映着的眸色漆黑一片,想要对峙的小家伙,立刻便心虚地偃旗息鼓了,把脑袋埋进了衣领里。
须臾,他阿耶在他脑袋上摸了一下:“你答应过朕什么?”
宁琛底气不足地回道:“儿臣错了。”
“嗯,”宁烟屿在一旁闲闲地看他,“怕打雷,怎么不找乳母?”
他的乳母就睡在外间,离他很近,张嘴就能喊来,乳母这会儿正惶恐地跪在地上,等候陛下的发落。
宁琛道:“她睡死了。”
“……”
宁烟屿往回看了一眼。
乳母趴在地上更加惊恐:“饶命,圣人饶命!”
这乳母照料宁琛不是一两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么点事,宁烟屿不至于为难她,但也没接她的话,任由她在一旁缩着脖子胆战心惊着。
他一把摁住宁琛要往外逃脱的小身板:“你之前不是说,要阿耶阿娘给你添个妹妹么?”
这小东西,蔫坏,上月在封家小妞儿的周岁宴上,冲着封墨的女儿扮了个歪眉斜眼的鬼脸,把那孩子吓得当场痛哭,小拳头手舞足蹈地揍了他一顿。
他打输了不嫌丢人,回来反而笑嘻嘻地对阿耶阿娘说,妹妹还是自家的好。
宁烟屿道:“那不是妹妹,是你外甥。”
宁琛不懂,还是坚持己见:“要妹妹。”
宁烟屿把孩子的撒泼取闹当了真——
要妹妹不是目的,但要妹妹的过程,陛下很喜欢。
他默契地偷觑皇后,师暄妍呢,没说同意不同意,只是脸蛋红了一圈儿。
果然“要妹妹”这件事就是宁琛的死穴,他立刻喜出望外地爬起来:“要妹妹!要妹妹!”
宁烟屿勾唇,一指头将要跳起来的胖墩儿戳回去,令他坐倒在摇床里,方命令道:“既是如此,为父勉为其难,去替你向母后讨个妹妹,你不许碍了朕与你母后的事,就在这里等着。”
宁琛打雷也不怕了,闪电也不怕了,乖巧点头。
总算把这崽子驯服了,宁烟屿眉结散开,动身回寝
殿,路过仍匍匐在地不断磕头求饶的乳娘时,他停了一停,垂眸道:“看好太子,没有第二次。”
乳娘知晓,让太子跑丢这件事,可大可小,圣人已经是动了怒,好在他没说要取了她性命,乳娘连忙磕头,唯唯诺诺称是。
宁烟屿回到了皇后的寝殿。
皇后果然言而有信,他去了这么久,她仍在等他。
只是见了他,便难以忍耐地拥上来,先问她的儿子,得知已经安稳睡下之后,她这才长舒了口气,十分好奇地看向陛下:“你怎么同他说的?他这么听你的话。”
宁烟屿卖了个关子:“天机。不可泄露。”
总之,纵然再有电闪雷鸣,也再听不到那双小爪子用力拍门的动静,和他号啕的哭喊了。
血气方刚、贪恋彼此的年轻夫妻,再一次坠入了火热的爱河。
两双手,缠得严丝合缝,缠得密不可分。
翻过去,师暄妍的唇压在男人的唇上,呼吸交融。
她居高临下,俯瞰着男人长而昳丽的眉眼,心跳如初见般怦然。
洛阳折葵别院初相见,距今已经五年了。
她怎还会为这么一张脸而心动。
可见宁恪生得真是很好。
她闭上眼,柔情蜜意地将陛下亲了一遍又一遍之后,低头,粉白的脸蛋挂着赧意,缓声唤:“烟屿……”
这帐中的氛围,太过销魂。
可皇后这句深情款款的“烟屿”才落地,耳中,那胖爪子又开始扒拉殿门。
“阿耶!阿耶!万一母后不答应你怎么办呢!”
乳娘牵着小太子,一脸打算从容就义的无奈于风中凌乱。
这次真不是她,她没跟丢太子,但,架不住对面是太子,而她只是个听命行事的嬷嬷啊!
“阿耶!”
小太子用力砸门,其嗓门堪比铜钹。
陛下身体一僵,继而,他勃然大怒,抱住皇后往里滚了一圈,便再一次穿上了裳服。
天旋地转间,师暄妍还没反应过来,陛下已经披衣走下了床榻,口中振振有词。
“明天就把他扔给杨太傅!”
“……”
皇后将双手合十枕于脸下,眼眸温柔,看着气急败坏的男人。
朱唇轻漾。
这世上还有让宁恪跳脚的人,真是,少见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