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氏心机狠毒,为了逼供,竟寻了一个花娘将其玷污。
莫非,顾未明所期盼见到的,是这条巷中那个曾与他有过鱼水之欢的娘子?
世事难料。
顾府医为此惦念不忘那位小娘子,不知是福是祸。
马车继续前行,那道驻足凝立于巷口的雪色身影,被逐渐抛在了视野不可及之处,不能再看见了。
师暄妍只得收回了目光,幽幽叹一口气,看向身旁的男子时,他已似闭目假寐。
只是手还握着她的小手,置于膝头。
师暄妍没打搅他,向窗外透气。
长安各坊的繁华与热闹,尽收于眼底,眼前吹吹打打的,是不知谁家娶亲的仪仗,锣鼓喧天,观者如堵,马车到了此间,唯有放慢前行。
近些时,师暄妍看到前方迎亲之人,认出了此人乃是长信侯。
长信侯骑在一匹缠了红绸和金鞍的枣红大马上,身姿笔挺地御马穿街,脸上没有新婚郎君的半分羞怯,甚至也不见多少喜气。
她吃了一惊,急忙转身,去推身后的宁烟屿。
好友大婚,他还能睡得着,居然都没有前去观礼的么?
小娘子手劲儿大,宁烟屿险被她推得一跟头,朦胧睁开眼来,见她已挑起了窗帘,手指头向着窗外,神色焦急,宁烟屿顿觉好笑,摸了摸她的发,道:“崔静训娶妻才是天下奇闻。”
“可那分明就是……”
虽然师暄妍也知晓,凭长信侯的家世相貌人才,能蹉跎到这份儿上不婚,多半是自己也不想成婚,可如今那骑在迎亲的马上的,不就是他么?
宁烟屿道:“他弟弟娶妻。”
师暄妍一怔:“长信侯还有双生弟弟?”
宁烟屿怎么也没料到太子妃思维真活泛,一下便跳到了孪生子上面,攥住她小手,轻声解释:“不是。他弟弟追求了心仪的小娘子好些年了,终于得偿所愿,兴奋之下,昨夜如厕摔断了腿,今早看来是爬不起来了,巡城亲迎,就只好由崔白代劳。崔白自己倒不是不想娶妻,只是他,眼睛长在头顶上,觉得天底下没有小娘子能配得上他。”
昨夜里崔静训入宫,还向他抱怨过此事,望了望他,感同身受地说这
天底下果然就没有省心的弟弟。
原来如此。看来是太兴奋了点儿,飞来横祸了。
师暄妍一时诧异,情难自禁地问出了口:“太子大婚之前,也这样吗?”
太子殿下长眸微勾,蜿蜒出一股昳丽的风情来:“自然。师般般,你不知那晚我有多高兴。”
对于三言两语把她勾得面红耳赤这事,他总是擅长的,如此不加掩饰地脱口而出,语调自然,反倒弄得她不好意思。
两人的距离再一次拉近,没有了刚才他胡乱吃醋闹出的半分不快了。
迎亲的队伍过去了,马车重新恢复了速度,但也不敢跑得太快,唯恐颠了车中的太子妃。
师暄妍想着,今日还能否在长安大街上遇上什么熟人,这念头刚一起,远远地便看见了她的哥哥,师旭明。
烈日炎炎底下,师旭明领兵前往城郊大营,身为车骑将军,平叛有功,也领了一支细柳营,正于骊山脚下昼夜不辍地操练。
这般天气,哥哥看着甚是辛苦,被晒得黧黑的脸上浮着一层晶亮的汗光。
师暄妍叫车夫停了车,从马车里取了一壶凉茶,向师旭明走去。
宁烟屿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说实话,有些害怕她为了大舅兄受苦受难的而向自己发难。
但在其位谋其政,将军百战,靠的都是平日里的勤勉操练,若有懈怠,实战会教他们付出血淋淋的代价。
师旭明见到妹妹与妹夫来了,停止了行军,向他二人迎来。
接过妹妹递来的凉茶,师旭明仰头牛饮。
喝罢,他嘴角挂着茶汤,对二人道:“我还有军务在身,不能耽搁,般般,你与太子这是出游来的?”
师暄妍惭愧无比,哥哥为了大澧鞠躬尽瘁,而她好像清闲无事,若说一句是为了出游而来的,她实在开不了口。
宁烟屿从身后上来了,揽住太子妃柳腰,淡淡微笑:“妻兄,般般有孕了。”
师旭明眼睛骤然一亮,看向妹妹般般,她一脸红晕娇羞地被太子攥在怀里,他心里明白了,笑道:“好事。恭喜殿下。”
又对师暄妍肃容道:“般般,这可是国朝之后,保家卫国,你亦有责任在肩。”
师暄妍不知怎的,被他这句话说得,热血沸腾,竟也拍了拍胸膛,道:“哥哥放心,我也不是什么娇气的小娘子,这孩子肯定瓜熟蒂落皮实得很。”
师旭明摇头失笑,兄妹两人简短一阵寒暄之后,他将茶壶还给师暄妍,便继续带兵去了。
接下来回宫的一段路,便不剩多少了,也没再碰上什么熟人。
他们安心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