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法。皇长孙是真的,我便也放心了,不过宁怿啊,你难道就不好奇,你皇兄到底是出自真心,才要娶师家的女儿,还是因为那个孩子,受了师家的胁迫?”
宁怿本来不好奇,但母妃这么一问,他也不知道了。
皇兄身旁从未有过谁人红袖添香,突然便对哪个小娘子情根深种,急着成婚,他也感到十分奇怪。
郑贵妃趁机敲边鼓,揉着火辣辣疼痛的臀部,对宁怿笑容款款地说道:“所以,宁怿啊,你得关怀你的皇兄,这回去送贺礼,你去打听打听,你皇兄是不是真心喜欢那个师家娘子的。”
宁怿也很好奇,皇兄看起来,很像是不会对任何小娘子动心的那等郎君。
嘴上没毛的小郎君,二言两语钻进了母妃下的套子里,还心领神会,道定不辱使命,欢欢喜喜地便拎上贺礼去了。
郑贵妃身上的痛楚没减半分,她捂住吃痛的臀部,看着静严来身侧为她上药。
她没忘记,她挨的这顿打,可都是因为师暄妍那个小贱人。
要看着那小贱人顺风顺水地嫁入东宫,成了太子妃,以后与她在这深宫之间日日打照面,
单是想想,郑贵妃都心头窝火。
要不做点儿什么,给那小贱人使点什么绊子,她白担了这贵妃之位,主掌六宫多年了。
静严有一些不解,但不敢问。
郑贵妃看出她的惶惑,唇角嘲讽地一挑,道:“本宫不相信,太子会真心喜欢一个女人,不过就是为了她肚子里那个种罢了。再有,就是出于愧疚。”
静严不懂。
郑贵妃轻笑了一声,不再泄露更多。
*
各世家名流都往行辕送了许多的贺礼,仓库已经快要塞不下了。
师暄妍先借用了东宫的库房,打算着人,用马车将这些造价昂贵的精美礼物,用车驮了押送东宫的府库。
她在院里,看着人来人往,指挥若定。
春光自叶梢头筛落,光晕浅淡地落在少女明丽素白的颊。
如花树生晕,粉藻其姿。
“太子殿下。”
行辕诸人忽跪下行礼,口中唤着宁恪。
师暄妍回眸,只见宁烟屿掌心握着一卷明黄的圣旨,步态风流,眉含笑意,姗姗迟来。
她不知他手上的圣旨是什么,也要照例行礼。
但身子还没福下去,手臂已经被前来的宁烟屿托住,她抬眸,觑见满园明灭的春色之间,他昳丽灿然的眉眼,似温润的玉珏,散发出淡淡光晕,无端勾得人心底发颤。
太子殿下很有姿色,这是她一直以来的认知。
“圣人赐的圣旨是——”
师暄妍看宁烟屿的神色便猜到了,这圣旨上所言,一定是好事。
他将圣旨拿给她看。
在师暄妍接过,并小心翼翼地展开之际,男子眉梢染了清润的笑意,低声道:“是敕封你为清河郡君的旨意。”
师暄妍心头雀跃:“陛下要封我做清河郡君?”
少女的眉梢跳跃,更显得浓丽,她困惑地望着面前含着笑容的男人:“可是,为什么呀?”
她不是已经得了封赏,即将成为太子妃了么?
宁烟屿的长指搭在圣旨明黄绢布上,脸色煦和:“这不一样。孤明日就要下聘了,如果没有这道圣旨,你就要从师家出嫁,孤的聘礼就要送进开国侯府。有了这道圣旨,你便可自立门户,聘礼就一分不少全送给你。我不想让师家人对你分明毫无养育之恩,却利用你,从你身上得到便宜,所以向阿耶讨了一个封赏。可还欢喜?”
少女虽不说话,那红红的唇角却怎么压也压不住,直往上翘,好似一道柳叶弯。
宁烟屿在圣旨上敲了敲:“黄绢朱笔,盖了玉玺的,你可以反反复复地看。”
师暄妍合上了圣旨,仍是有几分不敢置信:“我得封赏了,我做郡君了?”
太子妃高兴得合不拢嘴了,行辕里为太子妃搬置贺礼的下人们一个个似被感染,都笑得傻乎乎。
整个太子行辕,都充满了宁静祥和的快乐。
说到“聘礼”,师暄妍又想
起自己刚来行辕时,宁烟屿就送了十几口大箱笼给自己,里头的金银首饰、丝帛绢物,还有价值不菲的房契地契田契店契,不禁仰起软眸。
“可是,你不是送了我很多聘礼了吗?”
回答她的,是太子骤然牵过来的手,他握住她柔荑,与她并肩同行,穿过满墙粉嫩娇红的花雨,走向里间。
师般般,那怎能算。?_[(”
他的声线在春光里被浸润得无比柔和温暖。
“那只是阿娘给你的见面礼罢了。如她尚在,我第一次带你进家门,她就会给你的。”
那么一大笔丰厚的见面礼,师暄妍是见所未见。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