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椅不坐,进出校园的车低调不少。
可这能随意进A音的人,身份哪是一般般的。
云岁点头;“朋友。”
“社会上交的朋友吗?”男同学看到柏言诚腕上的表,基本只有商业人士才佩戴的那款,小声道,“年纪应该比我们大不少吧,老男人了。”
何止年纪,那压迫感也是二十不到男孩望之不及的。
“算是……”云岁轻声道,“我哥吧。”
说完这句她看见柏言诚唇际动了动,他连笑时都不显山不露水的,又温和又薄凉。
“真的是哥吗,你们长得不太像。”
小江同学依然疑惑。
但见这男人抬手,揽过云岁的胳膊,将她带到跟前。
很自然的动作经柏言诚的手变得暧昧,嗓音染着情调:“好妹妹,过来。”
要说这世间的风情,怎么都给他一人学了去。
戏做得太足,小江同学半信半疑,不好当着人家哥哥的面撩妹,找了个借口礼貌离去。
等人走远,云岁敛住眼里流动的涟漪,笑得无奈:“你怎么还真叫。”
柏言诚:“不是你先说的吗。”
她只是不想学弟多疑。
怕一眼看穿,她难以藏匿的心思。
“都认哥哥了。”柏言诚顺风借势,“不叫声听听。”
这人实在太会趁机占便宜。
他嗓音似穿堂凉风,目光却盯得人闷热,是真在等她叫。
云岁思忖片刻,小声嘀咕:“二哥。”
声音不大,他听见了。
不嗲,但很连绵的一声,揉在云朵里似的软乎。
突然有点经受不起。
云岁拂了拂耳际,故作淡然,“二哥怎么在这儿?”
“上次你不是伤着了,碰巧路过来看看。”
“我没事,已经好很多了。”
“那就好。”他扫了眼腕表,“饭点了,你吃过了没。”
“还没。”
“那陪我这个老人家出去吃顿?”
“……”
看来刚才男同学说他年纪大这句也被听了去。
大她六岁,不至于自称老人家。
裙摆过长,上车时她提了一角,另一角要踩着时,柏言诚及时抬手帮忙提了上去,动作自然。
柏言诚带她去的是家omakase,这一季海鲜正肥,主厨做了不少生贝类,云岁没吃过生食,怎么都下不了咽,于是这家预约都得等个把月的自由店,主厨硬是被柏言诚唤去做熟食,还得江南风味。
吃到第一口,云岁知道这不正宗,有种体育老师被迫强行上语文课的意思。
她也意识到,柏言诚为什么那么招莺莺燕燕,他真想宠一个人时,是很难让人抵抗得住的。
“你还记得上回你朋友生日宴吗。”摸出一张名片,她主动提起,“他当时给我这张名片,说想挖我做艺人。”
柏言诚点头,“你怎么说?”
“天上突然掉馅饼,我怕撑着,就没接。”
头回见人怕怀疑是骗子说得这么婉转。
柏言诚心情不错,“他没说是我托他照顾你的吗。”
她一愣。
周景致没明说,但话里话外确实有为了照拂柏言诚的面子才给她递金橄榄枝。
“二哥为什么会这么照顾我。”她低头,细嚼慢咽,“之前已经很照顾我了,我都不知道如何答谢你。”
“都叫哥了,多点照顾不行吗。”
她的这声二哥,很受用。
甜而不腻,亲近而不恃骄。
“那我先谢过二哥,回头再重新考虑。”她吃东西的速度变慢,稍作思考。
似乎还在想这馅饼噎不噎人,好不好吃。
以及。
他给多少个女孩送过这样的好。
抿了口水,云岁问得紧张生涩,“你最近没有女伴陪着吗。”
柏言诚拨弄杯子里的碎冰,漫不经心脱离她话里的圈套,“你怎么知道。”
“猜的。”其实是闻的,他身上没有红尘气息。
“猜得挺准。”他说,“她们太闹腾缠人,想消停一阵。”
“没有人陪着,不无聊吗。”
“这不是。”他实在太容易接这类的话,随口一诌,“有你了吗。”
云岁短促地低了低头。
面颊热得厉害。
“那我以后……”她像是鼓起勇气,声细若蚊,“可以多陪陪你吗。”
他没往深处想,“行啊。”
“如果你哪天烦了,我也和她们一样,不再打扰你。”
柏言诚这次听懂她意思了。
她想留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