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妹,说是全酒吧唯一一个穿长袖牛仔裤的女孩不为过,存在感低到无人在意。
只有老板察言观色,注意到他们交织的眼色,好奇压低声问她,“你和二哥认识吗?”
云岁看了眼他身边的女伴,摇头否认:“不认识。”
她声音不似大提琴那般沉闷悠扬,有着江南烟雨乡的甘甜柔美,辨识度很高。
柏言诚离得近,自然听到了,但当个无关紧要的小插曲,坦然于形,不像放在心上的样子。
只在她转身后,他余光无意掠过纤细背影,竖着不高不低的马尾,后衣领露出一截似雪的脖颈。
满屋都是靓女,大腿小腿,□□细腰任意展露。
惟独那穿得最保守的姑娘,天鹅颈若隐若现的皙白,最抓人眼。
很白。
剔透如嫩叶中的栀子,纯白至洁。
任谁都看出来,今晚的局,柏家的这位二祖宗有些心不在焉的。
但他十场有八场都这副勾不起兴致的样儿,别人不足为奇,身边的女伴总怀疑是不是自己今晚穿的裙子不够短,才不能引发注意。
黎珊坐在柏言诚身侧,不经意间及膝的裙摆拨到一侧,身形往他那边倾斜,大有一副今晚想将人拿下的架势。
“座位上有针吗。”柏言诚不为所动,手里的酒瓶顺势将人拨开,“坐不住你?”
“……”黎珊嗔恼,“二哥。”
“行了。”另一侧男子凑来,替她掩下裙摆的功夫揩了油,嘻嘻一笑,“你新来的吧,咱二哥不是第一天这样,你跟着吃喝玩乐就行。”
至于别的,想都想不来的事。
他身边女伴不少,但都没有正式交往过,拎出来凑热闹罢了。别说刚跻身圈子里的女孩,就连身边一起长到大的弟兄,也不知道他中意的类型,大概因为和谁都没结果,所以和谁都不开始。
中途,柏言诚出门抽根烟。
楼下外厅的大提琴曲拉到尾声,是比刚才更沉闷的音色,就着翻墨夜晚和迷醉的酒,听得客人们似梦似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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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务结束,云岁一刻没逗留,背包走人。
门口离大路有段过道,被几辆不规则停靠的车,通行位置狭窄。
比不上里头五光十色,夜幕笼罩,周边昏暗清寂。
靠在栏杆手拈烟蒂的男人就这样映入眼帘。
还是那身简单如常的穿着,白衬衫质地偏软,袖口半挽起,露出一段戴表的手腕,离有两米的距离,烟草气息若即若离。
云岁当是个陌生人,擦肩而过。
柏言诚忽地出声,“真不认识?”
她一顿。
“不认识干嘛上我的车?”他了然乏味笑笑,“嗯?”
摆明兴师问罪。
——在壹号院盯着他看那么久,回去好歹被他送过一程,现在装不认识。
这姑娘挺没良心。
没良心的云岁继续没良心:“不好意思,灯光太暗,我刚才没认出您来。”
“是吗。”
谁信?
背着的大提琴包衬得云岁身子纤小,皙白面庞透露无助,看了眼前方被挡住的路,缓缓问:“……我不说清楚不能走了吗。”
他指间捻着熄灭的烟尾,不温不火瞧她,似在回应,你觉得呢。
她想起他身边的女伴。
看他们站一起,她条件反射地躲远,才说的不认识,和他撇清关系。
而且,她和那女伴不太对付。
“马上十点了,学校有门禁时间。”云岁轻声解释,“你再不让我走的话,今晚我可能要睡马路边。”
仓促解释的模样实在漂亮怜人,很难不心软。
小姑娘大晚上出来做兼职不容易,也许刚才说不认识是真没认出人来,就见过一次面,谁能保证有那眼力见。
上纲上线把人姑娘扣在这儿错过门禁时间,显得他不厚道。
柏言诚动容,欠了欠身,她飞快说:“谢谢。”一溜烟跑开跑远。
脱笼的兔子似的。
许久没见着人的黎珊出来寻人,到楼下才见到烟抽大半小时的柏言诚,小心翼翼问:“二哥,你怎么在这儿?”
柏言诚没回答,烟蒂扔在分类的垃圾桶里,迈步的时候忽然问,“你们学校的门禁时间几点?”
“门禁时间?好像十一点半吧,怎么了?”
“没什么。”
门禁时间十一点半。
和刚放走的那姑娘说的十点,差一个半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