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住的那幢别墅挂到你名下,你抽空把合同之类的搞一下。”
“还有市中心的一套平层,那边比西郊别墅那边住着方便些。你看看住在哪里也都随你,我再给你卡里面打点钱去……
“你上大学总是需要钱的,记住一个人在外面不要委屈了自己。”
“如今你妈也不在你身边——你更要自己照顾好自己。”
殷刃按开车门,脚步顿了一下,猛得从温暖带着香氛的车上跳入了车外冰冷的空气里。
下车的时候太快了,脚踝似乎崴了一下。
“……谢谢爸。”
他忍着疼说道,又说了再见。
看着车开走了才慢慢蹲到了地上,在地上轻轻揉着自己的脚踝。
路灯很明亮,法国槭的叶片已经红了一大半,只有最下面的一点还在□□着翠绿的颜色。远处的小区门口亮着一串闪烁的灯带,挂着几l个黄色的灯笼,随着风轻轻地晃着。
脚太疼了,似乎是扭到筋了,他蹲下身子慢慢揉。
他想,他的父亲,大概也许可能……也是有点爱他的吧?
但是他却看不出来这爱里面有多少是爱,有多少是愧疚——
毕竟如果是按照给钱的多少来算爱的话,仇玉堂每年往寺庙里面给和尚砸的钱可能比给他的还要多得多……
——早知他也该去当个和尚。
他想着想着,莫名就觉得有点好笑。
原本漆黑的天上骤然刺啦亮了一瞬,他眯了眯眼睛,用手挡了一下。
一朵朵暖黄色的烟花轰然炸开来,前后左右拥上来,占满了整片天空。
是城郊的烟火表演开始了。
亮点拖着长长的尾巴往上升去,在升到最高点的时候安静地停顿,下一秒后就向着四面八方炸开,粉身碎骨地猛烈地开着。
殷刃觉得最好看的时候是烟花将放未放的时候,开太大了,那原本燃烧的尾巴就冷下去暗下去,最后沉浸在冰冷的黑暗里。
但是后面很快又会有新的烟花压上来,可之前那些死在天空里面,已经熄灭的烟花就没有人在意了。
……
“妈妈你看!是烟花哎!”
楼谏站在长长的候机队伍里面,没有行李双手空空,正低着头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犹豫要不要再开一局消消乐。
却听见身前的小孩子很清脆地喊了一声。
他抬起头来,光一时之间太亮了,楼谏用手微微挡了一下。
透过候机室的玻璃室看出去,无数朵暖黄色的烟花在空中炸开,整片天空都亮了起来。
一时午夜的天空都亮如白昼。
是缥缈的,无法留住的,转瞬即逝的美……但是这美却正也是因为它的短暂更加彰显。
“是啊,真漂亮!”妈妈温柔地回她。
有不少排队的人掏出手机来拍着,楼谏也跟着看了一会。
焰火的光打亮了他的侧脸,将他长长的睫毛陷入在一团明暗不定的阴影里。
登机很快开始了,他调出登机码来,上飞机的时候空姐对着他笑了笑。
“欢迎乘坐本趟航班,我们将预计于凌晨两点抵达帝都。”
楼谏说了声谢谢,坐下来后自顾自地带上了眼罩。
飞机上人声嘈杂,节假日又向来人多。
就算是午夜红眼航班也几l乎全都满员,楼谏闭上眼睛假寐,可能也是因为最近都没怎么好好睡觉的缘故,竟在隆隆的飞机起飞声里面真的睡了过去。
被喧哗的人群吵醒的时候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似乎是做了一个梦,但是醒来的时候却什么都不记得了,只有头皮酥酥麻麻地疼。
楼谏没带外套,帝都要更冷些,从登机桥上面下去的时候,手臂上起了一层细细的小疙瘩。
大部分的人都是拖家带口,带着各种大包小包的行李,因为熬夜神色疲惫。
楼谏什么行李都没带,倒是落得清净,在地下停车场里坐上出租车的时候随便和司机报了一个帝美大学附近酒店的地址。
“小哥,你来帝都这是要去做什么?回家吗?”
司机看起来挺健谈,转着方向盘问楼
谏。
楼谏摸了摸下巴,思考了一下。
“也不是,如果认真说起来的话,算是……来见一个旧情人吧。”
“哇。”小哥挺稀罕地说了一声,从后视镜里面看了他一眼。
“看不出来,原来小哥你不仅长得帅,还这么深情啊!”
“——谁要是有你做男朋友,就是真的有福了。”
楼谏笑了笑没说话,他捻了捻手指,在心里藏着一团冷的火。
他今天从医院回来,躺在床上睡不着,左右想了半夜,这才总算是想明白了。
于是买了机票连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