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母亲、妹妹、妻子、女儿——所有他在乎的人都已离去,只留下他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世间。
妹妹总是挂在嘴边的话也实现了,可公孙乞却一次也不愿想起。
“阿嚏——”
女孩连打数个喷嚏,打断了公孙乞的思绪。
他低头朝站在身边的阿兰看去,女孩黑白分明的眼充满好奇,大胆地站在山崖边缘,探头往下方看去。
“爹爹——啊嚏!”阿兰刚打完喷嚏,就被人拎着后衣领往后退去,“让你多穿一点,你不听,冷了?”
“不冷的!”阿兰自信地昂首挺胸,随后迎风流下两道清水鼻涕。
公孙乞拎着小孩扔去自己后方:“自己擦一擦。”
“真的不冷啦。”阿兰一边接过帕子擦鼻涕一边说,“这里好漂亮啊,爹爹,我们可以去那个城墙上吗?这是我见过最高的城墙!要是能站在那上边,一定很威风!”
公孙乞等她擦好鼻涕,才从机关盒里拿出披风给她披上,晨风呼呼地吹过来,拍打着女孩红红的脸蛋,她又想打喷嚏,却正好对着父亲的脸,只能扬起脑袋,刚刚戴上的衣帽随之滑落。
“爹爹,我们去不去城墙上?”阿兰捏着鼻子问道。
公孙乞神色平静道:“不去。”
“为什么啊?”阿兰伤心道,“爹爹,你打不过他们吗?”
公孙乞又将帽子给她扣回去:“是你打不过他们。”
阿兰扒拉着帽子又问:“我可以的!”
公孙乞说:“他们一刀能把你砍成八段。”
阿兰:“……”
小女孩伸出手数着手指头,数到八的时候瞪大了眼。
“那我们要去哪?”阿兰像是被吓着了,乖乖问道,“要离开燕国了吗?之前听阿伯说,再往前就是别的国家了,我们要去青阳国吗?到了青阳国,我们是不是就可以住在城里啦?”
公孙乞听后笑了笑:“去了青阳比在燕国还不容易,那边想要追杀你爹爹的人比这里还多。”
阿兰听后疯狂摇头:“那我们不要去青阳了!”
公孙乞给她系好披风领带后直起身,女孩耳力惊人,往悬崖边走去:“爹爹,下边有人。”
山谷夹道中,一队车马正在快速前进。
公孙乞站在山上垂眸往下看,估摸着有十多人,实力最高十三境,最低十境。马车两侧的队伍衣肩绑着黑色云纹章,是高统领掌管的黑铁护卫,青阳南宫家的走狗,负责将在燕国抓捕到的通缉犯押送青阳审问。
车笼盖着黑布,看不见里面的景象,公孙乞靠异火感应,能确定车笼中只有一人。
车队速度很快,再往前穿过转角就能冲出山谷,进入边境城防探测范围内。阿兰认识黑铁护卫的臂章标识,之前这些人与爹爹打过架,于是拍手道:“爹爹,是那些坏人!他们又在做什么坏事?”
“退后边去。”公孙乞一手按在腰侧佩剑上。
阿兰听话地后退去安全位置,在后方悄悄为爹爹加油打气,无声喊着爹爹打倒坏人。
公孙乞拔剑的速度极快,阿兰只觉得一股热浪自前方散开,笼罩在她周身的刺骨晨风也随之散去,令人舒适的暖意扑面而来。
然而下方山谷夹道中的人们感受到的却是炽热的天火降临,他们成为了锻造炉中的铁具,只一瞬间,便被焚烧熔化。
剑意·天火流焰。
无数道飞闪的赤影剑气迅猛地交错穿透斩击马上的黑铁护卫,战马因为恐惧发出鸣叫声,扬起前蹄将主人摔下马背。
被剑气碰到的人们,五行之气被焚烧,根本无法反抗,皮肉受到灼烧的发出滋啦声响,赤影剑气直接穿透胸膛,击碎他们的五行光核,伴随着短促的惊叫声而死去。
这一队黑铁护卫连敌人在何处都没有看见,就已全军覆没,冷硬的山石,在天火流焰的范围内,变得滚烫发红,流淌的血水也因为沸腾而咕噜冒泡。
公孙乞握剑的手很稳,确保下方已无危险后,利落收剑,于下方飞闪的赤影剑气也随之归鞘。
那股高温灼热散去,地面却留下大片灼烧留下的漆黑痕迹。
公孙乞带着阿兰飞身下山崖,在阿兰的哇哇大叫声中,稳稳落地山谷夹道,来到被黑布遮住的车笼前。
阿兰往前探头:“这里面是什么呀?”
公孙乞伸手掀开黑布,看见晕倒在里面的青年。青年衣上染血,脸色惨白,明显是受了伤,脖子和双手都被下了封印咒文。
若是有机关世家的人在场,便能认出,这就是失踪许久的文阳家的少爷文阳轴。
是不认识的生面孔。
公孙乞将黑布扔去边上,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会车笼中的文阳轴,屈指一弹,气劲将车笼破开,他走近后看了会,忽然伸手点在文阳轴的脖颈。
手指在肌肤上往下压去,肌肤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