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不会理会后宫嫔妃,此时他们若去,自家主子多半会被冷待。
“那便回宫去吧。”
云贵妃看了眼去往明光殿的方向,美丽的眸中狠意闪过,但很快就被眼中的柔情似水掩饰好。
锦绣扶着自家主子,慢慢顺着宫道向回走去,巍峨的朱墙被她们甩在身后。
一路上,遇到云贵妃的宫女太监都纷纷跪在两边,不敢直视贵人颜面。
宫外不明真相的人都认为云贵妃温柔贤惠,善解人意,是一朵不争不抢的解语花,因此才会深受武德帝的喜爱。
毕竟这位云贵妃出身不显,未入宫时只是武德帝后院的一位侍妾,等到陛下登基后,即便容貌绝色,她的封号也仅仅是个贵人,帝王恩宠也是寥寥无几。
可也就是从武德帝登基那年起,这位默默无闻的云贵人渐渐在宫中扬名,与之相斗的妃嫔也一个一个的沉寂下去,短短五年她便被封为了贵妃,连带着她生的儿子,以前籍籍无名的燕王,也靠着自己的宠妃生母成了皇位竞争的有力人选。
这样的女人,岂能是真的
毫无心机,心地纯善。
单凭她能获得武德帝的宠爱这一点,姜静行就高看她一眼,是打死都不会相信这位云贵妃是个简单的女人。
云贵妃受宠,居住的宫殿自然是位置极佳,里外装点华丽。
她的贴身侍女锦绣将殿门轻轻掩上,只留宫殿的主人一人在内。
殿内摆着一座精致的太湖石香炉,一股轻柔的烟气从中盘旋升起,最终逸散在空中,徒留满室幽香。
云贵妃妩媚地卧在窗边的紫山云塌上,合身的衣裙半遮半掩着女子丰满的曲线,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朵开到了荼蘼的海棠。
回到自己宫中的云贵妃并未因没有见到武德帝而心生不满,而是神情怀念地看向窗外景色,这令她想起许多往事来。
云贵妃闺名云雍雅,生父只是前朝一个有名的富商。
她未嫁人时也是一位富家小姐,因外貌出众,所以被父母精细的养着,从来没有吃过什么苦,性子也天真烂漫的很。那时,她也会在无人时,偷偷幻想自己未来的夫君是如何模样,夫妻二人又是如何的恩爱情深,琴瑟和鸣。
只可惜,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
当时武德帝还未称帝,欲招揽天下名士。云父虽无大才,却即有眼色,一眼便从各路诸侯中相中了武德帝,为了日后的满族荣耀,他更是将自己待字闺中的女儿嫁与他做妾。
武德帝接纳云雍雅入府也不是为了她的容色,而是为了云家积年累月的财产。毕竟再没有比打天下还烧钱的事,军粮,武器,民心,庄庄件件都要钱。
当时武德帝后院里,因此理由入府的女人也不止云雍雅一人,时至今日,她记得还有一位姓梁的夫人。
只可惜这位梁夫人自认为受宠,便仗着武德帝的宠爱行事张狂,也因此早早就死在了后院女人的尔虞我诈中,连武德帝登基后大封六宫的日子都没有活到。
嫁人后的日子与云雍雅想象中的截然不同,她既不与丈夫恩爱,更不是丈夫的妻子。整日只能面对着头上的四角天空,煎熬着夜晚的红帐独寝,孤寂无边。
即便她生了一个儿子,她的丈夫也没有对她另眼相待,毕竟她的孩子不是长子,更不是嫡子,而是跟他母亲一样,只是这偌大陆府中,可有可无的一人罢了。
犹记那日,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深夜,只有苍穹上如水的月色稍慰人心,在那朦胧的月色中,偏居一隅的云雍雅推开窗。
她一人独自站在窗边,望着夜空中皎洁的明月,哀叹自己凄惨的命运。
忽然,不远处的阁楼楼顶出现一个人影,借着月光,她将那人看的清清楚楚,男人手持弓箭,俊美的脸庞在月色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前院远远传来侍卫们的叫喊声,似乎是有刺客混进了府中,但云雍雅并不在意,此时她心中眼中,只剩下楼上的男子。
男人身穿红色甲衣,身姿矫健如鹰,飞快地在楼阁间翻转跳跃,未全部束起的发丝在他身后飘扬。
她看
着男人离自己的院子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宛如月神降世般,一步一步地走进她的眼里。
拉弓射箭只在刹那间,姜静行只射了一箭便将手中弓箭放下,因为她自信自己的实力,刺客必然已经被她射杀,果不其然,不出半刻,楼下赶来的护卫就发现了墙角的刺客尸体。
男人英姿勃发的模样让云雍雅心跳漏了一拍,等她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手正用力地握在窗柩上,用力到指尖发白。
不久之后,她又在府中见到那个男人。
与那日不同的是,男人挺拔地站在她丈夫身旁,与她擦身而过时,却对她展颜温柔一笑,直直地笑进了她的心里。
从那一日开始,曾经那个只会哀叹命运的云雍雅就渐渐消失了,她心中绝望的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