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为给我阜城留一读书的好儿郎,日后若是读书有出息,还能回乡反馈乡里,就如本官一样念及旧情,特来此地赴任,没想到一方美意付之流水,陈生不如本官之意啊。”
这些官话冠冕堂皇的,但人人都爱听,也特别在理,还没法反驳,就是让人应付不过来,反正陈生现在不明白大人这话算不算偏袒自己。
罗非白:“也罢,本官也不愿离间父子,背离圣人宗法,又不愿意诸位乡亲的善意受损,那就——判和离,再归江氏族谱,记其母江茶名下,单亲生养。”
“至于陈生,本官怜其舍子,愿意再次从轻发落,就看在江茶母子可怜的面子上,也不记其罪名了,就流放千里吧,虽说他身体不好,很可能死在路上,但本官总不能因为任何一个罪犯身体不适就得给其挑合适的刑罚吧?朝廷法度又不是温泉池,热了还给加冷水吗?”
“听说当年陈家老夫妻在外打拼过年,归县后在当地也算安生慈善,多有交好邻里,名声极好。”
“想来江河将来长大,科考有望,自然也会回乡祭祖,厚待其余宗族。”
“好歹,本官也代他守住了陈家的名声跟将来,不负我县教化之德。”
一群人大为满意,齐齐点头赞同,甚至觉得这样的大罪只流放千里已经是极大的恩宽了,这姓陈的赘婿还想怎么样?
小书吏等人却是大喜:啧,流放哦,舒服了这么多年当大爷,可算是真正有了锻炼身子骨的机会了。
该!
江河有些浑浑噩噩,不敢相信这个结果真的满足心中困顿徘徊的期盼,直到被昔日老师拉扯安抚,他才晓得继续做戏,故作惭愧,也哭着跪拜神色惨淡后醒悟过来哀嚎着踢打自己的陈生.....
陈生如遭厄运,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只晓得满腔怒意付诸独子,越发惹了众怒,最后是被李二如同拎鸡仔一样提着进衙门的。
江河一言不发,任由踢打,坐实所有委屈。
但抬头时,瞧见素衣简行仁慈无比的县令大人已经消失在衙门口。
衙门门口逐渐抽离了热闹,衙门中人回归县衙,但百姓们议论着,十分热闹。
江沉白在门口站了一小会,瞧着这一幕,神色有些静默,张叔摸着胡子感慨自家县城百姓还是蛮宽厚的。
江沉白微露嘲意:“其实也不是他们有心偏私那江河,大部分人骨子里还是重礼教父子的,可没人多可怜江茶跟林月,妇人之死无足轻重似的,但他们有心讨好大人,毕竟相比于张柳两人戕害他们的后果,能得一位好大人维护地方安定,保证他们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愿意附和。”
张叔笑:“也无可厚非。”
“是,这也是正常之事,换做我在他们之中,也是这样的做派,只是我想这人世间的规则若都如此,也得是由对的人控制才好。”
这位主儿手段狡诈,既遵循法规,又符人情,甚至善于利用法规人情操纵人心,不管方式如何,她始终能达成目的,结果如其所愿。
无一幸免。
“在这点上,我跟他们不谋而合。”
两人对视,都笑了,而后齐齐走进衙门。
老太爷走后,他们的背脊终于挺直了一回。
衙门南面的巷子口,一个年少样貌的小丫鬟借着一些摊子遮掩身形,全程观望,在几次表情活灵活现波澜后,此时回神,迅速窜入巷子里,过了一会来了一栋不甚起眼的巷中小院,看了下四周才敲了木板门。
门开了,入目一位年芳十八九的小女郎看向小丫鬟,秀丽如春时桃花,妍妍清美,似是有些期待,问:“说是那位到了,可是真的?人如何?”
小丫鬟再次左右看看,入户,关门,这才压着兴奋低语一句,“别的我不清楚,反正跟小姐您很是般配是真的。”
小女郎皱眉,有些薄怒,抬手敲了下其脑袋。
“我问的是其为人,是否....是否会为民做主,而非那一遇到刑案就推脱囫囵之人?或者....是否跟那张柳二鼠同流合污?”
“自不会,二鼠死定了,小姐,他们死定了,咱们的案子应该也有个说法了!”
小丫鬟一改此前的欢喜,沉重且怨愤加重一句。
院子内一下寂静,似乎春风来了,一扫去年秋冬累积的庭前枯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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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刑的受刑,等待被判刑的也得进牢里等着。
当天牢里就被重新分出了女牢跟男牢。
阿宝坐在草席上,坐没坐相的,呆呆傻傻,但生性天真,女狱卒苦闷大半年,被召回办差,本就欢喜,从张叔等人那得知案情,对她生了几分怜悯,拿了一些碎嘴给阿宝吃,一边跟往日的姐妹聊起这位新大人。
“衙门里女工少,本来有几个,受不得那两位....反正不是辞工就是命运多舛,别的良人也不敢进咱们衙门,倒如和尚庙一般,如今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