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蛊毒发作太厉害,阿月并没有消停片刻,几乎在下一波疼痛来袭之时,又生生痛醒了过来。
好在齐扬一直在等阿月这边的消息,得知阿月逃出来之后,立即带人前往原定的汇合点。走了一半,来人回报二人改了方向,赶紧顺着云芯留下的记号跟了过来。
齐扬赶到之时,阿月正痛的厉害,身上的夜行衣乍一看并没有异样,伸手一碰,才发现已经被冷汗浸湿。
齐扬来,云芯让开了身,行了礼。
齐扬皱眉道:“怎么回事?”
云芯回道:“蛊毒发作了。”
齐扬咬牙厌弃道:“碍事!”
齐扬看向云芯问道:“东西呢?”
云芯回道:“应该在姑娘身上,出来时并没有见到带别的。”
齐扬见阿月痛的意识涣散,也不再问,将阿月紧拽着胸口的双手掰了开来,一手抓着,压在头顶。
向云芯道:“你压着她的腿。别让她乱动。”
“是。”云芯依言而行。
齐扬伸手剥开阿月的胸口,翻了翻,果真在。
齐扬强压住心底的激动,将黄色绸缎包裹的东西拿了出来,背过云芯掀开看了看,其中一部分便是自己当初在陈府见过的那一块。
四块虎符严丝合缝的拼成了一块完整的猛虎形制的虎符。
就这么小小的一块东西,便是滔天权势,足以乱乾坤。
而这个东西,此时就在自己的手上。
齐扬忍不住笑了出来,到底自己才是那个天命之人。
待齐扬平息下来之后,才小心谨慎的将之放入怀中。
转身看了看床上的阿月,没了他们的压制,又疼成了虾米状。
那么疼,硬生生咬着牙,一声不吭。
齐扬得了虎符,这时才有功夫来关心阿月。阿月一身本事,对自己还有用。况且她心在自己身上,为了他甘愿铤而走险求得虎符,对她,再没有任何怀疑。
齐扬不知陈醉真实身份,自然以为这院子是阿月置下的。
阿月此时难受,他也不愿再移动她,便让人回府里拿解药,派了人扫干净尾巴,再留了几个人守着院子。
让云芯在这里伺候着,不得让阿月有何闪失。
安排完以后只带了两人轻装离开,从暗道回相府,虎符事关重大,留在外面他不放心。虽不愿,但此事在父亲掌控之中,自己羽翼未丰,只得交于父亲大人。
但他相信,这翻天之物,终究是自己的。
云芯生了火,暖和下屋子,可能阿月会好受些。
再一下一下一直替阿月按摩着太阳穴,时不时看向门外,警惕着门外的动静,只觉时间过的太慢,为什么拿解药的人还没回来。
可等来的,却不是她在等的人。
阿月再次醒来时,浑身骨头如过了一遍针一般,哪哪都难受。
待缓了一口气,看了看周围才意识到,她并不认识这个地方。
阿月低头看了下自己,身上已经换了白色细棉中衣,伸手摸了摸胸口,东西已经不在了。
嗯,陈醉也已经不在了。
顾师父也不在了。
苏姨也不在了。
自己为什么还在呢?
阿月心底难受,又闭上了眼,为什么报了仇了,自己也开心不起来呢。不应该如释重负吗?
一切都是他处心积虑,有意为之,虚情假意。
为什么不再彻底一些,为什么不让人伤她,为什么临死还让她欠了债。
“便是你欠了别人的命,也有我替你还。”
阿月伸手盖住眼睛,可是我欠了你的命要怎么还呢?
你是恨我么,既然杀了顾师父,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
自信到以为我肯定会放下仇恨么?
放不下呢。
可能只有人死了,才能放下吧。
也可能只有人死了,才放不下。
他活着,放不下仇恨。
他死了,放不下他。
怕是有病。
阿月浑浑噩噩的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也没有想起身的意思。
一时间好像什么都不关心了,不关心现在在哪,不关心为什么在这,不关心接下来要做什么,甚至身上的随心蛊,好像也不关心了。
活着的意义在哪里呢。
没遇见陈醉之前,自己也过得好好的,再有艰难险阻,心里总有个目标,总盼着解了蛊就能自在过日子。
遇见陈醉之后,目标也还在。
怎么陈醉死了之后,目标就不在了?
自己什么时候成了会为感情寻死觅活的人?终究活成了自己讨厌的样子么。
蛊还在,怎么目标就不在了?
阿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