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醒了。
陈醉看了看旁边计时的滴漏,笑意止不住的弥漫开来,一刻钟都不到,很好。
陈醉轻咳了咳,整理了情绪,声线平稳道:“既然醒了就起来洗漱吃饭了,水已经准备好了,还没凉,我去外间,你收拾起身。”顿了顿接着道:“别磨蹭,我好饿,肚子都叫了。”说罢拿了手里的折子起身去了外间。
明月起身,穿了外衣,洗漱,虽然已经比较小心了,仍不可避免的牵动了伤口,疼的倒抽了几口凉气。
收拾妥当后,明月闷声道了句好了,陈醉闻言进了内帐,打开食盒,一一取出食物摆放好,拿了个软垫放在案几一侧。自己于案几另一侧落座。明月背股均有伤患,坐卧不便,饮食只能跪坐。
明月怕陈醉察觉有异,便放下了刘海,饭间也始终垂头专心用膳。
陈醉见明月只闷头吃饭,无奈的给她布菜。这破孩子又哪里不开心了,一不开心就闷头吃米饭。
陈醉看着破孩子脑袋顶,道:“伤口是不是又疼了?”
明月摇摇头,流泪久了,嗓子也有点哑,尽量少说话的好。
“那是又痒了?伤口愈合是会痒的,你别挠,挠了留了疤你又得念叨了。”
明月摇头,小口扒饭。
陈醉看着明月低的快埋到碗里的脑袋顶,突然捂着胸口痛呼一声。
明月闻言一惊,赶紧抬头看着陈醉,关切道:“你怎么了?”
陈醉看着眼睛红肿如兔子的明月,冷下了脸,面无表情道:“难道不是应该我问你,你怎么了?”呵,难怪她老埋着头。
明月盯着陈醉之前捂住的胸口问:“你刚叫那么疼,是哪里伤着了么?军医看过了么?”
陈醉冷道:“没伤着,你不应该解释一下你眼睛跟嗓子是怎么回事?”
明月瘪瘪嘴,又诈她,她就那么好骗么?
“说话!”陈醉冷道。
明月放下手中的碗,憋了好半会儿,自己的那些心思,一点都不想告诉他,他知道了又能做什么呢?忘了家仇娶她?明月轻叹,多残忍的要求,她连提都不忍心提出来,更遑论他能否做到。
“嗯?”陈醉真觉得自己在她面前耐心是越来越好了,看把她给惯的。
明月深吸一口气,道:“嬷嬷说,食不言寝不语。”
陈醉气的牙痒痒,憋了好半天就憋出了这么句话?!不由嘲讽道:“哟,现在记得了?以前怎么忘到爪哇国去了?”
明月认真道:“夫子说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亡羊补牢犹未晚矣。”
陈醉气不打一处来,拍了筷子在桌上,“还贫!”
“好了好了,我错了,伤口是有点疼,我也没想哭呀,眼泪自己要往下流,怪不得我嘛。”明月瘪瘪嘴,她不是真想贫,就是说顺嘴了。
陈醉蹙眉,明月不是个娇弱吃不得痛的人,相反,她还相当能忍,当初为了拜顾师父为师和之后跟随顾师父习武的辛苦常人难以度之,受伤也是在所难免。可是明月一直很坚强,什么都咬牙强忍,却让他十分心疼。明月如今眼睛肿成这副模样,说是疼的,他是不信的。可她又是装睡又是垂头还贫嘴瞎扯,明显不愿他知道,想到这些,他也不忍心再逼她遂缓和了声色道:“早几天怎么不说?忍了多久了?真是,疼死你也该。”
陈醉又挑了丸子放在明月碗里,“吃饭。”
“哦。”明月捧起碗继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