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叽叽喳喳着,聊得好不热闹,若不是这里实在是太穷,祝遥生都觉得他们手上得捧把瓜子,边吃边唠嗑。 不过村民们他们明明啥都不知道,你一言我一语地闲聊着却能猜上个大概,果真吃瓜群众的力量不可小觑。 李长柱自小每每路过乡亲们时,都是蕴着抹笑,抬头挺胸地阔步走着。他是李家这辈最大的孩子,早早地便撑起了这个家,样貌堂堂为人又勤快,是十里八乡夸赞的好儿郎,甚至连隔壁村村长,都对他赞不绝口,并将女儿嫁给了自己。 可以说自小李长柱在城里吃足了白眼和苦头,可却从未在自己村子里被人这样议论过,一时间他脸色发白,嘴唇不断地颤抖着,双拳也用力地紧握着,手背青筋蜿蜒而起。 半晌,他颓然地松开了双拳。 愤怒?不堪? 那又怎样呢? 这都是自己造的孽啊,自己必须要站出来去好好还了,绝不能牵扯到自己的亲人啊! 无论李长柱心里怎么想,一行人很快便到了李家。李家房子可以简单地用老破小三个字来形容,但是屋前的院子却被收拾得格外整齐,三三两两还移栽了丛丛野花,将房子点缀得多了几分野趣,一看便知这家是热爱生活的人家。 此时有一妇人听闻动静开了门,回眸望来,第一眼只见到了自己丈夫,满脸的忧郁全化作一抹甜笑,等相视一笑完,妇人这才发现丈夫身上捆缚着的藤蔓,不由得惊呼出声。 祝遥生等人:“……”怎么感觉好像被塞了口狗粮! 结果其余人都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祝遥生懂了,这是这俩小夫妻的常态。 “孩子他爸,这是……” 祝遥生这才看清妇人的面容,只见她五官柔和,身段窈窕丰腴,但眉宇间总是有散不去的忧愁,她想,这一定是和他们家孩子的病有关。 李长柱苦涩一笑,望着自己妻子时神色痛苦。犹豫再三,他还是将事情的前因后果托盘而出。 祝遥生路上听吃瓜群众聊天时便知道,李长柱妻子名叫乔莲花,是乔家村村长之女,家境在农户人家里算是不错的了,长得好看性格也好,曾是密林旁这片村子众多适龄男子的梦中情人。 她最终会嫁给李长柱,一是乔村长认为李长柱相貌堂堂为人踏实,是个得以托付的好人家,二则便是李长柱和乔莲花二人偶然遇见后的一见钟情。 李长柱不敢和家里说这件事情,担心岳父知道了认为他不可靠要将自己的宝贝媳妇带走也是其中一部分原因。 谁料乔莲花只是怔愣了片刻,便缓步来到了李长柱跟前。 她眼神朦胧,让人摸不清心里头所想,别说李长柱本人了,祝遥生在旁边看着都不由自主吞咽了下口水。 “夫君……”乔莲花开了口。 只见她抬起左手,捧着李长柱的右脸,手指不住地摩挲着。 乔莲花皮肤很白很透亮,村子里的卓卓烈日常年照耀在她身上仿佛也只能让她看上去不那么苍白,而是白得很健康。 李长柱感受到妻子掌心传来的温度,很温暖。但他忍不住想起两人刚成婚时,妻子的手柔弱无骨,软到他的心坎,可如今的妻子,白皙的玉手布满大大小小的伤口,掌心也多了层粗糙的茧子,令他内疚到泪滴流淌而下。 “对不起……” 乔莲花捂住了他的嘴,语气还是那么温柔:“你也是为了蛋儿太着急了,人总有犯错的时候。” 她垫脚搂住了李长柱,将脸埋进他的颈窝:“没事的,我陪你一起扛。” 李长柱:“呜呜呜呜呜——” 祝遥生等人:“……”等等怎么回事,怎么感觉还怪甜的! 这时屋子里嘻嘻索索一阵响动,“吱呀”一声李家摇摇欲坠的木门被打开,一个白白净净、看着五六岁大的小男孩探出了脑袋,见到了一堆生人后,吓得又缩回了屋内。 祝遥生眼尖地发现李长柱和乔莲花的眼底闪过几分悲痛,她意识到,这就是他们口中不幸患上癫疾的蛋儿。 “蛋儿。”乔莲花一脸歉意地对祝遥生几人道,“他……哎……以前很活泼的,生病后便有些怕生。” 她说完,便无比诚恳而坚定地朝着祝遥生等人躬身道:“感谢诸位仙人,若不是能遇到你们,我相公便要犯下大罪了,但如今希望仙人们愿意给我们一个机会去弥补错误。” 这事情牵扯过大,祝遥生没一下子应下,而是道:“先带我们去看看文鳐鱼吧。” 韩青枝忍不住道:“就算没有造成神兽伤亡,也必须得长长记性,以后千万不能这么做了。” 李家几人都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