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在身上都有些空空荡荡。
他不仅身量小,脸也不过巴掌大,长得眉清目秀的,就是风吹日晒,皮肤略有些黝黑。
发现穆兮窈的目光定在那厢,一旁的赵婶忍不住笑了笑,忙罢,两人坐着吃早饭时,与她闲谈道:“你方才看的那小子才来不久,叫程焕,是自个儿来投军的,他性子古怪,平素不爱说话,喜欢自己一处呆着。但你别看他瘦得跟猴子似的,模样还像个女娃,可是厉害嘞,先头有几个小子想欺他,被他几枪吓得差点尿了裤子,从此再不敢招他。这小子枪法了得,说是祖上传下来的,我们二公子听说了,还一直缠着要和他比试枪法呢。”
骤然听赵婶提起那安南侯府的二公子林铮,穆兮窈吃窝头的动作缓了几分,旋即顺势接过话:“昨日我去侯爷帐中送饭,出来时正好瞧见两人进去,我听其中一个唤侯爷兄长,想必便是二公子了,另一个年岁也差不多,想来是表公子吧。”
“是啊。”赵婶道,“前几年这边境动乱不安,二公子和表公子就随侯爷一道来了掖州,二公子做了军中的副将,表公子虽未领得什么职位,但一直替侯爷出谋划策,可是咱们侯爷的智囊呢。且两位公子性情都极佳,表公子为人谦逊温和,二公子则是明朗坦率的脾性,常是与军营里的士卒打成一片,哪有半点主子的架子。”
穆兮窈闻言眼睫微垂,似是不经意般又问:“我瞧着,二公子也该有二十了吧,可有定亲?”
赵婶想了想,“好似今岁正好及冠,倒是未听说过定亲的事,毕竟咱们侯爷都还未娶妻呢,想必一时还轮不到二公子。”
二十岁,那三年前便是十七……
若不是安南侯,那有可能是那位二公子吗?
穆兮窈再三回想镇国公府那晚的细节,可无论怎么努力,都实在记不起更多,除却男人胸口那道疤印。
可若要用此来印证,总不能直接扒了那二公子的衣裳吧。
思至此,穆兮窈不禁有些懊恼,若她当初能多记下那男人的特征,也不至于像如今这般心烦意乱。
此时,军营大帐内。
两人正相对而坐,其中一着月白长袍的男子儒雅从容地敛袂斟茶,旋即将白瓷杯盏挪向对面。
对面之人似乎并无悠闲品茗的心思,他面色沉重,倏然开口:“你觉得,此回粮草库失火,会是萧国细作所为吗?”
月白衣袍的男子摇头,“不大像,毕竟这处粮草库并不大,就算被烧毁,城中也还有好几处粮草库可调用到足够的粮草,且这两日我和阿铮按兄长的吩咐,在城中各处粮草库都询问查探过了,并无失火的痕迹,若是想断我军粮草,应不至于只对这一处下手,毕竟不成便是打草惊蛇。何况就算是粮草短缺,按以往的经验来看,也可在三日内筹措送达,但萧军绝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借此攻下掖州。”
听魏子绅徐徐分析罢,林铎薄唇抿紧,右手指节不自觉在桌案上轻扣,发出略有些沉闷的声响。
魏子绅凝视着自己这位正愁眉紧锁,略有所思的表兄,心下清楚他为何而忧,想来他当和自己想的一样,都觉得此番粮草库失火是萧国细作所为的可能性极小。
可若此事并非萧国之人谋划,那便只能是祸起萧墙之内也。
相比于被敌国算计,想来他这兄长更不愿意看到这个结果,同为大晟子民,却有人为了一己私利而不择手段,甚至不顾大晟百姓的安危,赫然对边塞的军备粮草下手,实是罪不胜诛。
“关于纵火之人,还未查得什么眉目吗?”少顷,林铎又道。
“库房失火是在三更,那守夜的只说隐约瞧见个背影,瘦瘦高高,因忙着喊人救火未来得及细看,我去查问过库房其余士卒,个个都说当时睡得熟,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这线索不足,恐怕一时很难抓到。”魏子绅顿了顿,建议道,“眼下不知对方目的,只能暂且对城中各个粮草库加大兵力看守,关于纵火之人的身份,再继续暗中调查。”
林铎颔首以示赞同,端起杯盏轻啜了一口茶水,“这几日,辛苦你和阿铮在这城中四处奔忙。”
魏子绅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兄长说得哪里话。”
幼时,他父亲常年被外派做官,他母亲也跟着父亲天南海北地跑,他是在安南侯府长大的,虽是表兄弟,可他心下早已将林铎林铮两人视为亲手足。
“京城那厢,近来可有消息?”
静默饮茶间,赫然听得这话,魏子绅不禁有些意外地抬眸看去。
这话说得含糊,可他却清楚林铎所指为何,他思虑片刻,不答,而是反问道:“三年了,兄长还欲继续调查此事吗?”
此事他并非没有派人查过,可涉及当初那事的小厮和婢子,一个病死,一个下落不明,显然是有人刻意毁灭证据,只怕很难再查下去。
且这个难查,不仅仅指的是线索,还有背后可能涉及的人。
因那使得他这兄长彻底失了自制的香并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