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再睡一会儿,我等阵来叫你。”
宋禹顶着一张惺忪的脸坐起身:“我也起吧,等拍完早戏,再回家好好睡一觉。”
“也行。”
两人漱洗完,寺庙里已有零星动静,其他人也在陆陆续续起来。
回到杂物房门口时,遇上周家洛和文仔朝这边走来。
“家俊,我阿爸醒了,你去给他烧水泡茶。”周家洛状似随口吩咐。
“嗯,我知。”
“哦对了,”周家洛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我车里有一罐昨天才拿到的碧螺春,文仔你去给我阿爸拿上来,还有后备箱里的饮料饼干,搬上来给大家当早餐。文仔一个人估计拿不了,阿禹既然起来了,去帮个手。”
“好啊。”宋禹点头。
寺庙在山腰,剧组车停在山脚,走下去十几分钟。路况尚可,都是石台阶,两侧是茂密树荫。
宋禹和文仔并肩而行,随口问道:“文哥,你进周家班多久了?”
文仔道:“三年。”
“你姓周,是周家本家人吧。”
“嗯。”
文仔心不在焉地回着,目光瞥到前方陡峭台阶,不动声色放慢脚步,让自己落后宋禹一步。
宋禹似乎对他的小动作,浑然不觉,继续云淡风轻问道:“文哥,你之前练过武吗?”
文仔盯着前方这颗圆溜溜的光脑袋,含含混混道:“练过几年。”
宋禹道:“是吗?有机会切磋。”
“好啊。”
文仔抬起手,五指张开,停在少年背后。
只要他用力一推,面前这人就会摔下去。
然而就在他手掌发力时,面前这道清瘦的背影忽然屈膝弯腰。
“哎呀,鞋带散了。”宋禹双手伸向左脚去系微微散落的鞋带。
文仔顿时大惊失色,可手上已经来不及收力。
他是要一击即中的,所以用了十分力。用力过猛却推了个空,身体顿时失衡,整个人摇摇晃晃往下栽去。
他是有点武功底子的,原本身体失衡,并不难控制,可却在栽下下个台阶时,脚下不慎踩到一个小石头,脚踝一崴,彻底栽倒在地,沿着台阶骨碌碌滚了下去。
这一段台阶长而陡峭,加之清晨露重,露面湿滑。
文仔叫唤着滚了十几米才勉强停下。
宋禹收回刚才悄悄踢石头的脚,佯装惊慌失措地朝一路滚下去的人,大声叫道:“文哥——”
他这声惊慌吼叫几乎叫破了音,成功引来了身后不远处寺庙里刚起床的武师。
“怎么了?”有人急急跑下来看情况。
宋禹原本就生了张过于俊秀的脸,如今剃了光头,更显纯良,此刻一脸青白,显然是被吓坏的模样。
见有师兄过来,他指着下方勉强停止的文仔,颤抖着声音道:“文……文哥摔了。”
武师看了眼下方抱腿痛呼的文仔,先拍了拍宋禹肩膀安抚:“别急,应该没事的。”说罢,才跑下台阶,大声问道,“文仔,你没事吧?”
文仔蜷缩身子,抱着脚踝痛苦□□:“脚……我的脚……”
显然这一跤摔得不轻。
宋禹望着下方两道身影,勾了勾嘴角,抬步走下去,脸上仍旧是被吓到的惊惶:“文哥,你怎么样?”
文仔疼得嗷嗷直叫,估摸着摔骨折了,听到宋禹的关切询问,恼羞成怒看了他一眼,倒吸着凉气对师兄道:“我腿……估计断了。”
闻讯而来的周家洛,看此情形,又见宋禹完好无损满脸无辜,气急败坏骂了句脏话,驱车送人去了医院。
*
文仔脚踝骨裂,伤筋动骨一百天,自然无法再出现在《火烧红莲寺》片场。
一个无足轻重的小武师受伤,对拍摄毫无影响。
但对宋禹来说,却是一块大石头落地,也意味着知客僧这个角色在他手中尘埃落定。
接下来几天的拍摄,果然风平浪静。
知客僧的戏份不多,但因为还要兼做钟鸣生的替身,宋禹每天工作量不算少。
一个新人演员和龙虎武师的报酬差不多,但因为有了两份工,每天能保证两三百块收入,距离还完手头的债已经指日可待。
他会演戏身手好又能吃苦,无论周成忠再如何严苛,也能按着要求完成。
周成忠想考验他敲打他,也实在挑不出什么毛病。
*
“你在搞什么?你演的是大侠柳迟,眼神要犀利,拳法要利落,练了十几年功夫,拍了几十部戏,还比不得一个新人,都练狗肚子里去啦!”
马上要拍的是大侠柳迟和知客僧的一场对手戏,也是戏中两人唯一一场单独的对手打戏。
这是陆小青发现寺庙问题后,准备悄悄逃走去报官差,却被知圆知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