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如何实施盗窃肖国涛先生的笔记的?肖国涛突发脑溢血和你的盗窃有没有关系?”
肖沐沐摇了摇头:“没有关系,我是早上发现爷爷昏迷在书房,才临时起意拿了他的笔记。”
“临时起意?”男警察眯起眼睛,“你不是有计划的犯罪?”
肖沐沐嘴唇翕动,似乎斟酌了一下:“可以说有计划,也可以说没计划。”
男警察问:“什么意思?”
“有计划是指我的确早有心对那套笔记下手,我接近林茵套取存放笔记的书柜密码、为爷爷购置她眼睛容易混淆的文件盒,就是为拿到笔记做的准备。”
“这么说,你早就准备偷窃笔记后嫁祸给死者林茵了是吗?”女警察犀利地问。
肖沐沐默了一下:“是,我早就准备好了,一直在等一个合适的机会。”
“你这么等了多久?”女警问。
“有大半年吧。”
女警顿时眼睛里飞出一刀:“你一边跟人家偷情,一边计划着要害人家?”
肖沐沐回视女警:“如果不是这样,我为什么要找她偷情?”
他的话里带着天经地义,好像这是再好理解不过的事情。
肖行雨见状,紧抿双唇,闭了闭眼睛。
女警察三观震碎,诚然以一个女性的眼光来看,她眼前的这名年轻罪犯颇有吸引女人的资本,但姿色财富不应是诱骗女性的底气,看到肖沐沐这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女警察当即就想教训,幸而身旁的男警察喊住了她,又把问题拉了回来:“那你说‘没有计划’又是什么意思?”
肖沐沐说:“我没有计划过在那一天实施犯罪,完全是因为天时、地利、人和,一切条件都太完美,完美到如果我不做就是辜负了天意。”
“哦?”男警察饶有兴致地问,“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天时地利人和?”
肖沐沐没有立即回答,目光投向肖行雨:“案发前一天,他女朋友对大家隐瞒记者身份的事被揭发,人人都对他女朋友起了疑心。晚上爷爷找他女朋友谈话,后来没多久,他女朋友就带着行李离开了肖家。我之后留心到爷爷书房的灯亮了一整夜,早晨的时候我放心不下,就进入书房查看,爷爷见了我就打算从椅子上站起来,可能是他整晚没有好好休息的原因,他就在那时候突然发了脑溢血。”
肖行雨听着肖沐沐的叙述,其中的某个点让他缓缓皱起了眉头。
“你不是一直打算嫁祸给林茵吗?”男警察不解地问,“怎么突然改弦易辙要嫁祸给你哥的女朋友?”
“如果有两个嫌疑人,那不是双保险吗?”肖沐沐说得轻描淡写。
男警官不得不认可地抬了抬眉:“那后来呢,肖国涛脑溢血后你做了什么?”
“我立即打了急救电话,而后用这段时间到书柜拿走了笔记。”肖沐沐的神情没有一点儿心虚,就好像在说一件别人的事情。
“你还将书柜的顺序弄乱了故意误导警方怀疑林茵!”女警察冷着脸尖锐地补充。
“哦,对。”肖沐沐临时想起似的承认。
女警察用力攥了攥手里的水笔,重重地在口供记录写上内容。
冷漠,是很多犯法者的共性。
男警察似乎已司空见惯,他在椅子上调整了个姿势,继续往下问:“那么谋杀林茵呢?你是否给她下了安眠药,而后又使用吸尘器在门外以胶带封锁了门缝?”
“……是,”肖沐沐没有任何推诿,“她被你们当嫌疑人拘留,出来后第一件事就是联系我,她已经猜到是我了。对此我也早有预料,所以跟她约在建设路碰头,坐了出租车回到她家,而后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屋子里陷入一阵寂静,半晌,男警察说:“林茵有长期服用安眠药史,所以你的安眠药并没有让她沉睡太久,事后各种证据也证明,她醒来了过,并且没有选择揭露你,而是为你补充了自己自杀的证据,遗书、视频、错开死亡时间……当你知道她做了这些事的时候,你怎么想的?”
肖沐沐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戴着手铐的双手搓了把脸,道:“说实话,我真的很意外,很感激,我没想到她会为我这么做。她做的这一切全是为我着想,包括之前打掉孩子……林茵是个好女孩,我对不起她,我根本不值得她这么做。”
“是,”久未说话的肖行雨低声道,“因为她做了这些,所以你的手上才没有死过人。林茵,太可惜了!”
“那还不是因为你!”肖沐沐用力把手铐撞了下桌子:“如果不是你浪费天份在外面浪荡,如果不是这样的你还能夺走长辈们的关爱,我何至于心理扭曲?而我为了得到长辈的夸奖,不惜早早就结婚生子!我今天为什么一定叫你来,就是要请你看看我的下场!我是铸成大错罪该万死,但这里面也有你的‘功劳’!”
肖沐沐眼眶通红,声音几近呜咽:“你为什么就不能勤勤恳恳带着我们一起把天青釉瓷研究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