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淑珍的儿子长得白白胖胖,还不怎么爱哭闹,平时自己躺在那儿,要是不主动给他喂奶,孩子能安安静静的自己待大半天,给人感觉很好带的样子。
再加上又是长孙,所以很受苏大伯的喜爱。
一时之间,苏大业和龚淑珍夫妻二人在苏大伯面前很是得脸,平时苏大伯的注意力也多数都在孙子身上,分给小儿子苏大田的自然就少了。
苏大田最近一年的生活可谓是急转直下,他也逐渐从一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家里老小,成为了爹不疼娘没能力爱的小透明。
苏大伯家里的食物链是非常分明的,先前苏大珍在的时候压榨苏大珍,现在苏大珍不在了,可乱七八糟的活计总得有人干吧,于是多数就都落到了苏大田的身上。
像是给苏大妈端屎尿盆子啦,给孩子洗尿布啦,就全都归苏大田管。
一开始苏大田也反抗过,但是做饭是龚淑珍做的,苏大田要是不干活儿,就没有饭吃,龚淑珍总能找到理由为难他。
为了吃饱,表面上苏大田是妥协了。
但是其实,苏大田早都把家里人给记恨上了,并且有一个计划在他的心里逐渐成形。
4月初开始,气温开始到达零上,生产队也结束了春季学大寨的日子,转而进行松土和育苗等春耕的准备活动。
先前学大寨的时候,龚淑珍还能以在月子里和孩子小为理由请假不去,但是到了准备春耕的日子,生产队可容不得龚淑珍有这个那个的理由了。
毕竟怀孕生娃的人那么多,谁像龚淑珍那么金贵似的什么地理活儿都不干,多的是人在怀孕之后直接干到生产前,完后的月子做个三五天就开始下地了。
于是龚淑珍只能上午和下午分别从地里回来一趟给娃喂奶,家里其余时候,就只剩下瘫了的苏大妈,以及苏大妈年幼的小孙子在了。
理论上是这样的,但是这日苏大田逃学了。
苏大田早上出去以后,半路就又折返回来村口儿了,直等到所有人都去了地里上工,才又折返回了家里。
回到了自家以后,苏大田拿上镐头就进了苏大妈所在的屋子,也就是以前苏大兰的屋子,以及岁月神偷何建设住过的那间房。
苏大田也不管炕上的苏大妈和小侄子,拿起了镐头就在地上可处儿的踅摸。
先前苏大田听墙角的时候,虽然没有听到苏大业跟苏大伯俩人的具体谈话,但是他们俩人刨地的声音苏大田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再加上龚淑珍生了孩子之后,苏大业又多次以这个为理由,想把苏大伯手里仅剩下的几块儿金子给要走,言语间也让苏大田给撞上几回。
所以凭借苏大田的‘机灵’脑瓜子,他觉得家里一定有宝贝!
而且就埋在了他姐苏大兰以前的这间屋子里!
苏大田挖地的声音弄醒了正在迷迷糊糊睡觉的苏大妈,但是苏大妈无法翻身也无法坐起来,长期的病痛折磨又让她没有力气抻着脖子
看,便只能微微侧脸,看到了土炕底下苏大田的一个脑瓜顶。
苏大妈虚弱的问:“大田...你干嘛呢...”
苏大田爱答不理:“你少管我。”
苏大妈皱眉:“你怎么跟妈说话...”
苏大田猛地抬头,怒吼道:“要你有什么用!要不是我天天给你倒屎倒尿,你早都死了!”
苏大田的声音很大,苏大妈被吓着了,脑子也清醒了一些,她扭过头来,看清了苏大田眼里的恨意和怒意,也看到了苏大田手里的锄头。
苏大妈下意识的咽了下口水,然后闭上眼没敢再继续说话。
毕竟现在这个家里还能管她的,确实是只有这个小儿子了。
但是很快,苏大妈又意识到了不对,刚才小儿子那么大的吼声,不会吓到了小孙子吧?
于是苏大妈又赶紧费力的朝着身体的另外一侧看去,见小孙子正睁着大眼珠子看房顶,完全没有被惊扰到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继续闭上了眼睛。
苏大妈太累了,身体上的疼痛让她日夜无法安心入睡,偶尔能迷瞪着一会儿也会很快醒来,时间一长,搞得脑子都有些糊涂了。
而苏大田在满屋的翻找一会儿之后,果然很快就找到了所谓的‘宝贝’。
他兴奋极了,跑到苏大业和龚淑珍的屋子里,随便找了一件上衣,然后把坑里所有的‘宝贝’都裹了进去,又把地上给恢复了原样儿,这才飞速的出了家门。
苏大田心里此刻是十分畅快的,他想,他爸跟他哥果然是有事瞒着他的!凭什么都是儿子,但家里有这么多的‘宝贝’却没有人告诉他!!
既然所有人都对他不好,那他就自己把宝贝全都卖掉,然后离开村里去外头过好日子!
苏大田带着万般的欣喜和激动,一路跑到了公社,坐上了通往县里的公交车。
自此之后的十年里,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