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找准了人,打击面过广没必要,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人生中还有更多有意义的事等着她去做呢。
不过要是真把苏大珍客观的当一个倒霉且不成熟的十五岁小姑娘来看待,那苏颖也做不到,老觉着对不起她爸,就凭啥呀,谁给她爸客观和公平的机会了。
苏大珍上辈子确实是没从她家占到什么好处,充其量算是嘴上不饶人,但是苏大珍身上流着苏大伯的血,这就是原罪!
苏颖转念想恨,可那天苏大妈打骂人的场景,以及苏大珍身上瘦骨嶙峋的模样,又给了苏颖当头一喝...
做人真难,道理和情感总是不能统一。
苏颖刚才脑子里想了很多,最终也只能化作一声叹息。
就先这么地吧,过好了今天再说。
不过等苏颖前脚儿刚进了厨房,苏大珍后脚儿就跟着进来了。
苏大珍站在厨房门口儿抿着嘴,眼睛盯着灶台子不敢说话。
粮食不够吃的日子里,锅灶和大铁勺,那都是掌家的象征,外人谁敢轻易碰一下?
这会儿时间其实挺早的,家里
也刚吃完了早饭,苏颖本来是想给苏大珍把粥给盛出来的,但是这会儿苏大珍过来了,苏颖就把大铁勺往锅里上一扔:“你自己盛。”
苏大珍瞟了一眼苏颖的脸色,发现苏颖不像是说反话一类的,才开始轻手轻脚的上锅里盛粥去,盛完了之后,就直接站在灶台子边儿上端着碗吸“溜溜儿”。
趁着苏大珍吃饭,苏颖一边儿收拾厨房,一边儿跟她讲了大队对那天那个事儿的处理结果。
因为当天的那个事儿吧,证人太多了,所以没什么悬念的,大家都一致认为是苏大妈先挑的事儿,苏大珍算是反击。
其实要是搁到半拉月前,那结果不好说,但现在苏大珍跟苏大妈俩人都已经分家了,分家单上还写的清清楚楚,是断绝了亲属关系的,所以就也不牵扯什么孝道不孝道的了。
于是最终大队商议决定,给苏大珍和苏大妈俩人各打二十大板,大喇叭点名儿批评通报,以儆效尤。
并且苏大妈给大队的重要公共财产大青骡吓腿抽筋儿了,还得赔偿那天一整天大青骡的误工费,也就是胡老六退还给众人的车费。
苏大珍一边儿喝粥一边儿听得认真,等到苏颖说完了之后,才发现自己碗底子里竟然还有好几条白色的肉丝...
天呐!这可是肉!是肉!!
她刚才是不是吃进去好些了?完了完了都没细细的品尝出来滋味!!
这也太可惜了啊啊啊!!!
苏颖看苏大珍盯着碗里的肉愣神儿,就催她:“你吃完了吗?吃完自己把碗筷刷了,待会儿我要锁柜门儿了。”
苏大珍回神儿:“吃完了吃完了!”
完后赶紧一口气把碗底的肉丝全都吞到嘴里,刷碗的时候还在慢慢的咀嚼回味。
苏颖家现在多了一个苏大珍,厨房的小柜子平时都是要锁上的,没吃完的肉和细粮都要存在里头,完后地窖里也是不存细粮和大块儿的肉的,都搁在伍大叔家里呢。
家里没人说要赶苏大珍走,苏大珍就继续赖在这儿,一边养伤一边帮着干点儿活儿。
别的重活儿她也干不了,干的最多的就是帮苏颖和刘兰香弄针线。
最近苏颖正搞灰兔毛的小马甲呢,小孩儿衣裳虽然用的料子少的,但是缝起来也费劲,得结实耐用,走线最好多走几次,把拼接处给踩实了,省得回头一抬胳膊爬树就“咔嚓”给干废了。
苏大珍在家针线活儿是干惯了的,尤其是她弟苏大田还挑剔,又淘气,往常的缝缝补补都是苏大珍来弄。
有了苏大珍的加入,再加上半吊子宁娟的帮忙,等到了冬猎队出发的时候,小马甲就都做好了。
苏颖手巧还见识多,给几个弟弟们设计的灰兔皮小马甲洋气极了,穿在棉袄里头挡风还保暖。
由于之前那十来只灰兔子实在是太肥了,所以这些兔皮给四个孩子都做了小马甲之后,剩下的边角料跟碎布头儿拼一拼,还能搞出来二条系带儿的围脖儿,一条给了驴蛋,两条给了小五一和
小劳动。
几个孩子里除了苏谕之外,苏茂苏诚都是第一回穿这种动物皮毛制成的衣裳,以前别说兔毛儿了,就是生产队的猪毛都轮不上他们家。
老二苏茂还矜持点儿,只是在院子里玩儿的时候动作的幅度稍微小了点儿。
老二苏诚就不行了,一个劲儿的嘚瑟显摆,大冷的天儿非要敞开了棉袄扣子玩儿,结果下雪了地上滑,在家门口儿栽了一个大马趴,给小马甲的胸口部位蹭秃了一撮毛儿。
苏诚:“...”
苏诚:“呜哇!!!哇啊!!!”
这好几年不做一回新衣裳,好不容易做一回的刚穿上还让他给干秃了...
苏诚要怄死了,哭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