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颖不想听她二伯絮絮叨叨,上辈子早都听过了无数遍了,尤其是她二伯岁数越大是越发的能叨叨,翻来覆去的就是那些词儿也没个新花样儿,她都能背下来了。
苏颖深吸一口气,决定转移话题:“对了二伯,这事儿您先别跟我妈说哈,我妈那脾气您多少也知道点儿,小事儿她都不在乎的,可要是涉及到了我爸,那就不好说了,别到时候再出点儿什么事儿,我弟弟们都还那么小呢。行,那就这么着,我先回家了。”
苏颖一口气儿说完了,也不等她二伯回话,“嗖儿”下子就蹿上梯子跑了。
苏二伯:“...”
刚要说大丫这经了事儿了就是不一样,稳重多了...就给他蹿得跟兔子似的快!
他都还没控诉完呢!
嗯,等等...
大丫后腰刚才是不别着菜刀呢?
苏二伯:“...”
你大晚上搁后腰别把刀干啥?想干啥?啊!
个破孩子...吓唬死个谁算了...
苏颖这回再往家走,这心里头也没了事儿了,那是一身的轻松,连脚步都轻快多了。
呼,这两天给她忙叨的,好家伙,浑身是累得稀碎,好在着急的要紧事儿现在都已经给解决的差不多了。
她小弟的身子以后好好养着就行了,完后定期再去神医刘老头儿那儿瞅瞅去。
家里人也都注意着多补充些营养,尤其是她妈刘兰香,太爱挑食,什么有营养不吃什么,嗯,她得多盯着点儿,调皮。
她二伯家的金子也不会再丢了,待会儿她二伯肯定得给金子挪地儿,其实她都能猜着她二伯会给金子藏到哪儿去嘿嘿,不过她不说她不说~
至于苏老大这个狗东西,唉,这个就得细水长流,慢慢的合计了,不过他家的老母鸡永动机计划倒是可以提上日程了。
不错不错,她苏老太出马,那就是不一般!
唉,希望她二伯别老哭鼻子了,这有一就有二,她可是知道的,她二伯只要是在孩子们面前破过一回功,那就别想再装回去了,一有心事儿就喝酒,一喝酒就开始哭,完了还絮絮叨叨,罗圈子话反复说,完了还拉着不让你走,你不听完汇报感想还不行!
就...老头子撒起娇来也挺可怕的。
说实话,其实她是能够理解她二伯的状态啦,她上辈子刚猜到真相的时候,那哭得比她二伯可厉害多了,毕竟她二伯是哭弟弟,她可是哭亲爹呀。
但不过吧,在她二伯心里,弟弟才不过死了八、九天,可在她苏老太太的记忆里,她爸都死了五十来年了。
五十来年啊,那可是半个多世纪呢,就算是有再激烈的情绪,那也都给消磨得差不多了。
到头来剩下的,不过是心中的执念罢了。
啥执念?报仇呗!
因为上辈子她知道真相的时候,苏老大早就寿终正寝了,妈的,寿终正寝你敢信?真是好人活不长,坏
人活千年,越是坏到阴沟儿里的黑心肝,那越是活得长活得好,这叫她心里头能不怄得慌嘛。
呼,不过那是上辈子了嘿嘿,真是多谢谢老天爷能给她重来一回的机会,这回她肯定是得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的。
但在这之前,她必须得先把家里人给顾好了,给她爸报仇可以细水长流,可前提是不能耽误她妈和几个弟弟的生活。
这么说确实是有点儿对不起她爸了,但在她心里,死人的恨,确实是没有活人的幸福要来的重要。
死去的人已经死了,再怎么伤心难过,都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可活着的人,生活总归还是拥有未来和希望的。
村里的小路上黢黑黢黑的,但好在苏颖闭着眼睛都能找着家,摸黑赶路那完全不是问题。
他们这里的七十年代,夜晚是不存在路灯这种东西的。
青山村比较偏远,开始通电大概是在五年以后,还是时有时没有的,全面通电那都得等到九十年代了。
所以这会儿小路上是一个人没有,连野狗都回窝猫着了,好在苏颖跑的快,没多久就瞅见微弱的橘黄色暖光了,是她妈刘兰香,正拿着煤油灯站门口儿等着她呢。
刘兰香都有点儿等着急了:“你这孩子,说话有没有个谱儿啊,这咋去了这么半天,我都要穿衣裳出去找你去了!”
苏颖三两下扑到她妈的怀里耍赖:“嘿嘿我二伯非要教训人,说我肯定是去...那啥地儿了。”
唉,她总不能说“妈,你二伯哥刚才哭鼻子来着”吧,维持长辈的尊严好难哦。
刘兰香使劲拍了苏颖后背一下,其实也没多疼啦,看着手重而已:“你二伯说的对,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带你弟瞎跑了...”
母女俩相携着进了院子,刘兰香给大木门插上门栓,苏颖就瞅见厨房的草帘子她妈早都给做好了,又厚又重,一般的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