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满院子都是尸体,泡在一片血红里,费聪被细柳逼得一退再退,他握枪的手上被划了一道,疼得厉害,却仍旧紧紧握住手中的金枪。
但他看着面前这个年轻女子,星星点点的血迹沾在她苍白的面颊,更衬她眉目有一种诡秘的眼里。
她衣摆血红濡湿,血珠滴答。
那全都是这些人的血。
费聪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那便是这个细柳比三年前与他交手时要更加厉害,她的武功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令人胆寒。
费聪一身内劲撞上她冰冷的内息,立即像是被严冬包裹得严丝合缝,他浑身的筋骨都僵硬起来,心肺生疼,连呼吸都变得浑浊。
费聪咬牙以长枪抵住她的攻势:“你到底为什么……”
“告诉我,”细柳先瞥一眼他的长枪,再顺着枪杆将视线落在他那张因用尽力气而显得狰狞的脸上,“三年前在罗州弄伤陆雨梧的人中,有没有你?”
费聪尽力抵住她的刀锋,他胸中的惊骇催生出惧意:“那都是陈公的意思!你都已经杀了陆雨梧了,还管这件事做什么!”
“果真有你。”
细柳双刀勾住他枪头,往后一拽,费聪力有不逮立时往前踉跄几步,反应过来他立即枪头一转,挑向她腹部。
细柳立时以双刀下压枪头,随即迅速仰身一转,飞快朝他逼近,同时刀锋擦着枪杆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顷刻划向他握枪的双手。
费聪手指鲜血淋漓,他吃痛一声,下意识卸了力道,长枪“咣”的一声落地,紧接着刀风袭来,他本能想要闪避,却被细柳一脚踢中胸膛,重摔在地。
那凛冽的刀光一闪,费聪的双手被一双刀刃自腕部刺穿,狠狠钉在砖缝里,他惨叫起来:“啊啊啊!”
惊蛰在檐下看着这一幕,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细柳袖口边的血珠一颗颗砸在费聪的身上,湿润又黏腻,他痛得满眼暴出血丝,目眦欲裂:“细柳!细柳……你敢杀我,陈公不会放过你!皇上不会放过你!”
“没办法。”
细柳抬着下颌,冷漠地睨他:“陈宗贤那个老东西该庆幸他此时在燕京而不是这里。”
“你不是说,我杀了你弟弟吗?”
细柳扯唇,手腕一转,刀锋切割血肉的闷响隐约,几乎被费聪的失声惨叫盖过,什么筋,什么骨,都快被这一双细柳刀给断干净。
“这正是一个好理由,是你放不下你的弟弟,是你想给他报仇先来招惹我,反正你死了,什么话都由我来说,不是吗?”
“你,你……”费聪双目充血,不知是痛的,还是被她这番颠倒黑白的话给气的,他浑身剧烈颤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细柳骤然抽刀。
血雾弥漫,檐下灯笼照着费聪大睁的双目,一道血红的口子贯穿他的喉咙,汩汩的鲜血淌至细柳脚边。
她站直身体,
血珠积蓄在刀锋,缓缓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