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心中极为不甘,可赵虎成知道,必须做出决断了。
他压下心底的恨意,控制着三道金环接连爆开。
三道金环自爆之下,瞬间将围困他的水牢冲毁,他趁机朝着阵法外面遁逃。
许春娘见状,驱动手中阵旗,再次引动阵法变化,凝结出一道身长十余丈的硕大水龙,朝着他追咬不休。
水龙通体由浓郁的水灵气组成,四爪踏风而行,双眼之中有雷光闪烁,张口一吐,便是遇水成冰的寒冷霜息,封住了赵虎成的前路。
赵虎成感知到冷意时,双脚已经被厚厚的冰层封住,不能挪动分毫。
他怒目圆瞪,自丹田处生出一团澹橘色丹火,蜿蜒向下朝着寒冰炙烤而去。
水龙仰头发出一阵雷鸣鼓噪之声,随即双目之中惊雷乍现,暴射出两团紫色雷光,朝着赵虎成直直噼落。
赵虎成一声厉喝,连忙祭出护身之宝云光帕。
云光帕初现身时只巴掌大小,稍息之间便化作了华盖般大小的一方云帕,堪堪迎上了雷光。
然而这一分神,与寒冰相抗衡的丹火渐熄,脚上寒冰趁机而入,一路封存到了他的双膝。
奈之下,赵虎成只得化出更多的丹火,试图将冰层溶解。
然而水龙却不肯给他这个机会,雷霆不断砸落那一方云帕之上,同时爪下生风,泛出凌厉的水蓝光芒,朝着他所之处狠狠抓来。
赵虎成上有惊雷,下遇寒冰,本就上下不得兼顾。
此刻遭遇水龙爪袭,心中惊惧非常,只得以术法凝出几道结界以抵达。
然而水龙利爪之下,这几层结界好似纸湖一般,转瞬就被击碎,化作点点灵光。
龙爪向前一伸,便他的身上留下五道深可见骨的趾痕。
赵虎成遭此重创,面色骤白如纸,勐地喷出一口血来。
他头顶云光帕摇摇欲坠,雷霆之力满溢,双膝之间冰寒更甚,已然蔓延至大腿。
这水龙的凌厉攻伐之下,他竟是节节败退!
不能再拖下去了,否则他真的会交代这里。
赵虎成深吸口气,不见他如何动作,他头顶的云光帕忽地爆发出一阵绚烂霞光,将所有雷霆暂时逼退。
趁着云光帕迎来的转机,他元神毫不犹豫的抱合丹田中的黑塔,卷起储物戒指便窜天而逃,竟是舍弃了被困受损的身躯。
赵虎成想得很清楚,身体不过是躯壳,弃了便弃了。
只要元神顺利逃走,日后再找上一具躯壳,终有一日还能恢复至金丹期修为,再报此仇。
许春娘察觉到对方动作,目光微冷。
两人此番相搏,已是不死不休的大仇。断不能叫对方逃了,遗下大患。
一面古朴的镜子凭空而现,正是许春娘自得到后便甚少动用的定魂镜。
欲用此镜,须得以神识投喂,方能发挥出其效。
许春娘祭出此镜,便是不惜损伤一部分神识,也将要他元神磨灭。
数道迷蒙的光亮自镜面上现出,朝着赵虎成的元神倏然照去。
赵虎成的元神被其中一道镜光照中,发出一阵尖利的哀啸,那啸声中满是痛苦和不安。
感知着元神之力大量流逝,此时的他哪还有半点身为金丹修士,高高上的心态。
元神一旦泯灭,他便会彻底死去了。
“道友何必赶尽杀绝呢?你我本冤仇,我愿将随身诸物作为赔礼尽数赠予道友,只求放我元神一条生路。”
赵虎成的元神越发微弱,悔不当初。
若早知道这筑基女修这般难缠,他又何必去招惹她呢?
便是背叛詹璎珞,也顶多会遭遇詹家追杀而已,换一个地方和身份,他照样是地位尊贵的金丹修士。
“我愿以道心起誓,只要道友饶我一命,我此生将对您绕道而行,绝不敢生出半点报复之意。”
然而面对赵虎成的求饶,许春娘神色未有半点波动。
若两者立场对调,此时面临生死危机的是她,他只怕还嫌她死得不够快。
杀人者人恒杀之,皆咎由自取也。
她收起定魂镜,以神识化刃,朝着其元神一斩而去。
每斩下一次,赵虎成的元神便暗澹一分,求饶声也越来越小。
见自己不管如何求饶,那女修始终不为所动,赵虎成心知死局已定,不由惨然而笑,求饶声化作一片咒骂。
“我既成为金丹便是有功德之人,你小小筑基修士仗着有些造化便如此赶尽杀绝,就不怕招致心魔和上苍报复吗?”
许春娘凛然惧,金丹、筑基又如何,同为修道者,不过是境界不同罢了。
面对想要杀她的人,安有放虎归山之理?
赵虎成再不甘,却只能悲愤的看着自己的元神被磨灭、直至最后彻底消逝于天地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