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千星的体表。
那幽邃的青芒发出蝉鸣般的尖啸,但无论它如何挣动,最终还是被宋从心掐灭在掌中。
直到这时,胥千星的肢体这才停止了不正常的颤抖与痉挛,整个人狼狈得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但摆脱恶咒后的第一时间,他居然还在低笑。这种近乎挑衅的行为让执法弟子倍感不满,面上不由得表现出来了些许。但宋从心却不以为意,只是淡声道:“你笑什么?”
“哈……抱歉。”胥千星深吸一口气,仿佛终于从剧痛中缓过神来,“在下可没有挑衅道君的意思。”
宋从心给了一个眼神,那押解着胥千星的两名执法弟子便心神领悟,拖来竹椅再次强制胥千星坐下,摆出三堂会审的架势。他们的动作粗鲁了一些,胥千星被椅背撞得一声闷哼,似是有些疼了,但疼完后他又笑了。
他控制不住地颤抖发笑,一抬头对上了执法弟子愤怒的眼神与拂雪道君平静的脸,胥千星觉得自己还是很有必要解释一句:“抱歉,在下真的没有挑衅诸位的意思。
嗯……虽然不知道各位能不能理解,但我所修行的心法特殊,一旦遭受了难以承受的痛苦,心法便会将其转化成一种喜乐。”
这猝不及防的解释,让两名执法弟子眼神越发怪异了起来。宋从心倒是见惯了这些稀奇古怪的功法,她问道:你是外道信徒?⒚[(”
“非也,在下不信神。”胥千星温温柔柔地笑着,即便被恶咒折磨得凄惨无比,他看上去依旧从容不迫,“道君想要知道的,我都会逐一告知,您不必怀疑我。”
“玄中已经伏诛。”宋从心捻弄着两根手指,感受着方才青绿的幽芒在指尖挣扎的残留,向胥千星宣告他们的筹划已经败落。
“在下知道。”胥千星轻叹了一口气,“恶咒发作之时,我就知道那蠢货肯定失败了。他太着急了,急于求成,自然吃不到善果。若他再多给我一些时间,我便不必伪造闻人炎被杀的局面,而应该让那人亲手将闻人炎杀死。这才是最妥当的做法,因为事实就是事实。假的迟早都有被揭穿的一天,更别提还要瞒过道君与明尘掌教的慧眼。能真正离间人心的只有横亘其间的生命,毕竟死亡是无法挽回的。”
胥千星这般说着,等同于变相承认了自己才是谋划这一切的主谋。执法弟子没见过这么嚣张的犯人,不由得面皮紧绷,抬手摁上腰间的佩剑。
唯有宋从心神色不动,她道:“听起来,你似乎还觉得有些遗憾。”
“遗憾,我当然遗憾。人生没有乐子,与行尸走肉又有何异呢?”胥千星幽幽道,“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有趣的乐子,结果却被蠢货上司给搅和了。在下都提醒过好几次,只要那人动手伤害无辜之人,无论缘由为何,明尘掌教都不会再对她坐视不管。而人心一旦出现罅隙,自然便有了可乘之机。但在下说一千道一万,蠢货上司就是不听。他刚愎自用,独-断专行,觉得那种错漏百出的谋划能成大计。在下位卑身微,又身负恶咒,除了认命还有什么别的法子呢?”
“我看你不像是没办法的样子。”宋从心淡然道,“下手如此仓促,将灵希活动的间隔安排得如此可疑,并且还在杀人后放走了闻人少宗的神魂。这么‘破绽百出’,比起没办法,我看你倒是挺想让玄中倒霉的。”
执法弟子:“……”
“……”胥千星安静地与宋从心对视了数息,半晌,却是突然抿唇轻笑,“哎呀,您可真是懂我。
“在下气性大,受不得委屈。玄中那蠢货撂了在下的摊子,在下自然要给他添点堵。毕竟看他倒霉也是难得的乐子,不是吗?”
胥千星不止一次提出了“乐子”,宋从心却并不被他的节奏影响。她突然转移话题道:“先前为何发笑?”
“……因为心法。”胥千星察觉到了拂雪道君有意无意地打断他的“演绎”,他心中暗想这位魁首亲传当真是个妙人,跟她那冷冰冰的神像师尊半点都不像,“我所修行的喜乐之道功法特殊,正道修行的心法讲究明心见性,喜乐之道的功法则修的却是欢悦之情。踏上此道之人没有回头路可走,必须不断寻找
让自己欢悦的事物。因为一旦无法感受喜乐,喜乐之道的修士会比常人更容易堕入疯执,甚至会在极度空虚与麻木中选择终了此生。”
这听起来……虽非正道,但也并非魔道,八成是某种稀奇古怪的旁门左道。宋从心思忖半晌,又道:“解释一下喜乐大道。”
胥千星果真如他先前所说的那般知无不言,他解释了喜乐大道的道义,同时还讲解了此道的位阶。宋从心听到胥千星居然只是持五毒的“悲声道”,在这之上还有被称为“大祸主”的存在。她听不懂但是大受震撼,忧心人间遭难,不由得开口问道:“你可曾见过?”
“没见过。”胥千星爽快道,“喜乐大道修行坎坷,从我诞生至今,只听闻此道出过三位‘大祸主’。其中一位虽然被称为‘大祸主’,但其寻求喜乐的方式却是救济苍生,后来似乎是搅入了凡间皇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