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都听宋道友的!我相信宋道友一定不会让我们失望的!”方才与人争吵着“不可弃百姓于不顾”的弟子首先发话,积极响应道。
“……修真界强者为尊,你修为最高,理应听你的。”说着“独善其身”的人也后退了一步,表现出妥协的姿态。
“宋道友有什么想法,不妨说来听听。眼下也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法……”
“是啊是啊,就这么狼狈而逃,别说拜入内门了,回去只怕都是要被千夫所指的。什么都不做,我实在心有不甘……”
“宋道友……”
“宋道友……”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纷纷表明了自己支持的立场。甚至有一些本已生出退意的弟子都在这种气氛的熏陶下选择了留下,他们心想,万一呢?万一真的有人能创造奇迹呢?正如方才那位弟子所说的,什么都不做便落荒而逃,那未免也太难看了。
万众瞩目之下,众人将期望全部寄托在了那负琴而立的少女身上。
“好。”被众人寄予厚望的少女微微颔首,沉声道,“我的计划分为四个部分,首先……”
……
没有人知道,就在方才众人吵得不可开交之时,所有人眼中镇定自若、从容不迫的宋从心实际在识海里对着天书吱哇乱叫。
“左边第三排后头那个长着两撇胡须的中年修士,对对对,就那个眼神飘忽不敢跟我对视的那个!我刚刚提到‘有人用魔气侵染了九婴’的时候就他的表情不太对劲!天哥快帮我标注一下,他十有八九就是幕后之人派来的眼线内鬼!”
“刚刚那个吵得最凶说要走的,帮我安排到第三队去!虽然为人比较冷漠,但是修为的确不错,跟那个中年修士安排到一起,让他们回宗门报信!不过要防着那个中年修士杀人越野,一会儿要记得给他提个醒!”
“右手边第二个和站在后头的那个青衣少年也标记一下,这两个修为都在融合期而且都支持死战不退,一会儿给安排到第一队去。”
“纳兰清辞居然组了个队?咳咳,能跟重要角色混的肯定不简单,圈起来圈起来。一会儿我仔细问问他们的能力……”
宋从心其实根本没在意这些人在吵些什么,她正在心里火急火燎地反复推演自己的计划。
这是天书的另一个功能——“追时衍化”,通过已知的情报信息去推断可能发生的命轨,这是类似卜筮的一种。虽然并不能预知未来,只能用来衡量敌我双方的战力,但这也让宋从心多了几分底气。她反复修改,反复推演,但无论如何,我方的胜率都不足三成。
“我呢?如果加上我呢?”宋从心急得嘴角险些长泡,她知道天书的一切推断都会将宿主排除在外,但她依旧希望自己能作为一枚筹码,为己方增加几分胜算,“天哥,你不用非要加上我。你便捏造一个可能,一个拥有我全部所学的融合期修士在这场战局中能发挥的作用。”
天书沉默无言,慢吞吞地将胜率提高为三成半,但依旧没有过半。
没有过半,谁都不敢去赌。
“这不是我一个人的战场。”宋从心深吸了一口气,“我不能那么傲慢,以为仅靠自己便能抗下全部。我需得让所有人都参与进来,比我聪明,比我有能力的大有人在,集众家之智慧,我们才有可能渡过这次难关。”
虽然天书从不质疑宋从心的任何决定,但把天书视作独立意识个体的宋从心却会认真地解释自己所有行为的动机。
在众人面前达成共识以后,宋从心简明扼要地说出了自己成功率不到四成的计划,同时将还在犹豫的部分弟子逼上了梁山:“实际上,我疑心此次外门大比恐怕有多方势力插手其中,目的是让我们这些参与考核的弟子死伤惨重,从而以此为借口向上宗发难。”
宋从心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平静,轻描淡写,以至于众人思考了三秒才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
“参加外门大比的弟子中应该也有内鬼和眼线,若我等临阵脱逃,对方只怕还有后手。”宋从心看着那一双双惊恐的眼睛,故意将情况往严重的方向说,毕竟从原书的故事以及天书剖析的“有心人”情报来看,有人针对持剑长老基本上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我观九婴苏醒的契机约莫便是在我等抵达桐冠城后进山的这几天,届时九婴发狂,完全可以把责任推到我们这些弟子身上,只消抹除痕迹,便可来个死无对证。”
原书中的“考核弟子惊扰了山间的凶兽”、“持剑长老看顾不利”两件事本质上都是为了加深“明尘上仙选拔弟子的手段过于严厉苛刻”的流言,从而削弱掌教一脉的势力,逼迫持剑长老退位。那位“有心人”的时间也掐算得很好,九婴发狂的时间恰好是他们结束了外围的剿灭、正准备进入深山的时间点。太早太晚都不好,太早猎物尚未入局,太晚则容易留下痕迹,也不容易将黑锅扣到他们的头上。
恐怕幕后之人也没有想到,这一届的弟子中会出现宋从心这么个鲁莽的姑娘,明明时间还算充裕,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