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吧?”陈国生目光如炬,口中虽说是尔等,眼神却一直盯在李长安身上。
李长安沉默了。
说实话,和孟浩然那种咸鱼接触多了,忽然蹦出来一个事业心比她还强的人,李长安乍一还有些不适应。
只是铁矿的确不太好弄。
大唐虽然允许私人贩卖刀剑,也大小城池中都有铁匠铺,可是铁匠铺的原料都有从大唐专门的机构采买。
铁匠铺只是将铁打造成刀剑,而不是将铁矿石冶炼成铁。
若只是养几百人的军队这些兵器派人去不同城镇内的铁匠铺子买就行了,可要是想武装更多军队,这就不太够用了。
一是成本高昂,一是容易引起官方注意。
最好的方法还是做一地节度使,唐朝节度使权力极大,基本上相当于藩王,若想要大摇大摆开采铁矿冶炼兵器,拥有自己的私人武装,担任节度使是最好的选择。
按照李长安的规划,她手下的势力肯定要有节度使……只是现在还没有。
不过若是需要一个铁矿也不是全无办法。
“我在关外有铁矿。”李长安轻声道。
大唐境内铁矿不好弄,可她娘那边的铁矿好弄。
陈国生看了看李长安,赞道:“不错,有雄主之风。”
刚才在您嘴里我还是保守派,要把钱都留着给安禄山当赔款,现在一说要私铸兵器就成了有雄主之风了?
李长安眼皮跳了跳,却十分识相地闭口不言。
陈国生达到了目的,心满意足地挥挥手离开了大慈恩寺,给师徒一人留出了空间门。
“陈老经历过战争年代,性格难免激进些。”沈初温声对李长安道。
“那道雷落下的时候陈老也在吗?”李长安冷不丁冒出一句。
在此之前她和沈初都以为只有当时在场的人才会到大唐,可是陈老这个年纪明显是参加不了社区活动了。
沈初道:“陈老年纪大了,来之前,心脏病复发。”
“没救过来?”
“不知道。”沈初耸耸肩膀,“不过从陈老话里话外来看,情况可能不太好。”
“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沈初看向李长安,“我等只需考虑明日。”
“话说回来,你偷了我多少酒?”
沈初露出一个狰狞的表情,他一把扯住李长安,“你身上的酒味到现在都还没散!”
李长安面上却不见心虚,而是理直气壮推开了沈初拽着他的手,从袖中抖出两卷卷轴。
“哼哼,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现在我在文学史上的地位已经超过老师了。”李长安得意道。
沈初危险地眯了眯眼,拿过其中一卷摊开。
“天若不爱酒,酒星不在天。地若不爱酒,地应无酒泉……这是李白的《月下独酌》。”
李长安摇了摇头得意纠正:“这诗现在名为《月下与李一十九酌》。咱就是说就凭这首诗的诗名里有我,我的文学史地位就已经超过老师您了,哈哈哈!”
沈初深吸一口气,脸上浮现震惊之色,他两只手按着李长安的肩膀:“你见过李白了?”
“李白现在还在我的寿安公主府里睡觉呢。”李长安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我现在是李十一的挚友李一十九,李白还是我的剑术老师。”
“逆徒。”沈初骂了一声,随后直接不管李长安了,从抽屉中拿出一面铜镜来整了整自己的衣冠,甚至还抽出两根熏香点燃。
“先回我家。”
李长安提醒沈初:“老师你家里已经没有好酒了。”
沈初瞪了李长安一眼。
“明知家中养着小贼,难道我还会将好酒都放在小贼眼皮下吗?”
小贼李长安摸了摸鼻子。
心虚,不敢反驳。
好不容易等到沈初折腾完自己,一人便一前一后从禅房离开。
迎面却撞上一人。
“沈兄,今日高都公主府上驸马崔惠童设宴款待士子……”
“某今日无空。”沈初着急去见李白哪里还顾得上旁人。
李长安倒是有心思看了一眼来人,沈初急匆匆出门,李长安的脚步却慢了下来。
借着转角处花木遮掩,李长安将那人表情收入眼中。
“方才那人是何人?”李长安赶上沈初之后询问。
依照她对沈初的了解,就算是时间门着急,沈初也不会对人那般不客气。
除非一人之间门关系本来就不好。
“黄冲,和高都公主府走得很近。”沈初嘲讽道。
却没有说得更清楚。
等出了大慈恩寺,周围人少了一些,沈初才凑到李长安耳边低声解释。
“高都公主,玄宗第十一女,贞元元年晋封晋国大长公主。”